第八十三章
【上弦之壹是剑之鬼,他的剑能变换形态，许多人都死在他剑下。】
这是猗窝座死前,给中原中也的忠告。
形态变化……就是指斩击周围、特效一样的月牙锋刃吗？
不,若仅是如此，猗窝座没必要特意指出。
还没将上弦之壹逼上绝路吗？
中原中也加大污浊,两根纤细紧实的手臂布满瘢纹。
看到通透的成像,黑死牟神色微凝。
荒柱的能力，原来是这样么。
交战间，越来越多的月牙飞舞。
“啧！”仅仅是被小月牙擦过面部,不死川实弥鼻腔就被震出血。
威力太大！
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刀刃斩击不到位，就会立刻丧命！
不死川实弥还能勉强应付,早已重伤的时透有一郎十分吃力。
一个没站稳,跪倒在地,剑身插入地面。
抬头，黑死牟的攻击已近在咫尺。
重力球将剑招吞噬,中原中也挡在他面前。
“你撑不了多久，回去！”
“别开玩笑了……”时透有一郎摇摇晃晃站起，“我要保护无一郎。”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对上弦之壹有如此大恨意，就像弟弟曾被这家伙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而现在,弟弟好好地待在身后。
这种反差让时透有一郎更加心惊胆战——
绝不让那种情况出现，绝不！
怒火在青色的眸里燃烧。时透有一郎急喘：“这个家伙——唯独这个家伙——”
这只伤害了他弟弟的鬼，他要亲手斩杀！
时透有一郎挥剑冲上去。与之前不同，这次,黑死牟的剑招他开始能够躲过。
“嚯……”黑死牟定睛一看，“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就在刚才，时透有一郎也进入了通透世界。
“不错……这样才有趣……”
——【月之呼吸·陆之型·长夜孤月·无间】
攻击横扫三人。
时透有一郎：“不死川！！！”
不死川实弥趔趄两步，站稳。地面洒下鲜血。
刚刚那瞬间，要不是荒柱帮忙，他可能伤得更重！
不死川玄弥：“大哥——”
不死川实弥没有回头：“不准过来！”
“给我好好待在那边！”
玄弥被他吼得定住脚步。
“兄弟情深么……”黑死牟平淡的语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真是感人……”
中原中也落地：“冷静一点，不死川。”
“用你们那个呼吸法止血。”
“啊啊，我知道，”不死川实弥咬紧牙关，盯住黑死牟，“荒柱，你是怎么提前知道他出招的？”
与强者战斗，是进步最快的方式。
适应节奏后，不死川实弥开始发现战斗上的差距。
攻击紧接而来，没有慢慢解释的功夫。
“通透世界！”丢下几个字，中原中也再度投身战斗。
“……什么？！”
“忍耐痛苦，集中视觉！”
无用的。黑死牟心道。
其他人即使开启通透，也对他构不成威胁。
黑死牟的重心始终放在中原中也身上。
……不愧是能伤到那位大人的男人。不仅能应对他的攻击，还能兼顾其他人。
但是——
通透世界能看出，荒柱身体负担极大。
迟早会自己崩溃。
他只要放慢速度打下去即可。
这便是永生的、鬼的优势。
……
奇怪……
黑死牟忽然感觉自身异样。
心跳和脉搏在控制不住加快……怎么回事？
脚步也在踉跄。
时透有一郎立刻抓住破绽。
——【霞之呼吸·肆之型·平流斩】
他以速度极快的滑垒突进，斩断了黑死牟左臂。
“嚯……”黑死牟低头望向少年。
进步挺快。
嘁，还是不行么。
时透有一郎与他对视，因为受伤，鲜血从嘴角流下：“下一击就是脑袋了，做好准备吧！混蛋祖宗！”
几乎在时透一击后，不死川实弥就紧接而上，配合无间。
黑死牟发现，这个男人越接近，自己动作越迟缓。
“吼啦吼啦吼啦怎么了？！连站都站不稳了啊！！！”
不死川实弥大喊：“我的血是稀血中尤为稀少的品种，闻到的鬼都会酩酊大醉，看来对上弦也奏效啊！”
“你就慢慢尝个够吧！”
中原中也微惊。
还能这样？！
这算不算打架时给对手灌酒？
眨眼间，风柱已与上弦之壹过了数招。
“微醺的感觉……倒也久违了啊……”
“愉快。”
黑死牟很快适应了身体的异变，剑锋一转，从侧面砍向不死川实弥日轮刀，准备将他的剑破坏掉。
不死川实弥：“！”
他立刻反转剑身，压制回去。
一击未成，黑死牟双手持剑挥至身后，正准备下一击。
剑动不了！
和之前一样。
不——
他看着身上泛起的红光。
这次是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
中原中也站在黑死牟身后，手上用力，直接捏断了剑刃，另一只手重力球砸去。
“游戏就到此为止。”
“给我去死吧，上弦之壹！”
视线余光，黑死牟能瞥见另外两人一左一右挥剑砍来。
荒柱，这届柱里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风柱，实力在柱里也处于顶尖。
还有有一郎，虽然不是柱，但在这场战斗中爆发出的水平，已经超越了柱。
“不错，就该如此。”
怎么回事……这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中原中也瞳孔一缩。
不好！
“什——”
时透有一郎和不死川实弥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中原中也一手拉住一只衣领，急速往后退去。
轰！！！
攻击擦过眼睫。
眼前山崩地裂。仅仅是攻击产生的烟尘，就已遮天蔽日。
怎么回事？！
时透有一郎和不死川实弥心中惊骇。
上弦之壹的攻击范围有这么大吗？！
气流奔涌流窜。
黑死牟凛然立于烈风之中，持剑横于身前。剑身比之前长了一倍有余，像树杈般长出了三处分枝。
上弦之壹，实力解放！
一般而言，剑的形状和长度都有讲究，畸形不符合力学标准，反而会给使用者造成不便。
但黑死牟完全不受影响。
他继续用惊人的速度，挥动那把两三米长的剑刃！
时透有一郎和不死川实弥冷汗滑落。
威力与范围都比之前暴涨了数倍！
要不是中也，他们就被砍中了！
下一击还能避开吗……
“喂喂，搞什么，”中原中也吐槽，“那把刀长得也太任性了吧！”
浅草与鬼舞辻无惨那一战，太宰让他一开始不要用重力，果然是有道理的。
可惜当时没能杀掉鬼舞辻无惨。
那战过后，他的能力情报被得知，好几只鬼都克服了重力。
不仅是人，鬼也在进化。
这特么都是怪物啊！
……
时透无一郎担忧地看着那边：“哥哥……”
掌心贯穿的痛感未退，他现在连剑都拿不起。
“时透先生，还是不要贸然行事，”不死川玄弥劝道，“你的伤口要是强行活动，可能以后就没办法握剑了。”
这一点时透无一郎也明白。
“可恶……”
只能相信中也和哥哥他们了吗……自己还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嘴平伊之助蹲在上司几太身边数蚂蚁：“小老弟，你咋还不醒呢？”
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能睡成这样？
他已经无聊得用花给自己编了花环，再在上司几太周身摆上一圈了。
不死川玄弥无语。
人只是在睡觉，你活活摆成了出殡现场。
不死川实弥的血味飘来，上司几太喉结忍不住滚动：“……”
头晕。想吃。
提前喝酒，就是因为料到不死川实弥会在战斗中负伤，以对酒的“醉”掩饰对血的“醉”。
毕竟鬼的身份不便暴露。
嘴平伊之助凑近：“小弟，你是饿了么，梦到了啥，口水都流出来了。”
“俺去给你逮条鳄鱼吃？”
太宰治：“……”
时透无一郎看着这幕，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沉思几秒，他将上司几太的双臂交叠摆在胸口，再撕下一截绷带，铺开，盖在对方脸上。
不死川玄弥：“……”
完了更像了。
太宰治：“……”
我还没死呢，就要办葬礼了么。
“喂，你们——”
中原中也正想让几人离远点，结果扭头看到横空出殡的太宰治，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们在搞什么？！”
几人被他吼得一吓：“！”
“给我离远点啊！”
四十米长刀不是传说，黑死牟的攻击真能达成这等距离！
实力解放后，月呼剑招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
巨大，密集。
面对他的锋刃，人显得格外渺小，只能像蚂蚁般四处逃窜。
而且……
——【月之呼吸·拾陆之型·月虹·孤留月】
自上而下劈下的数道斩击，犹如巨大的利爪，人在其中比指甲盖还小。
妈的，十六型了！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种型啊！
虽然威力眼下的污浊能应付，但无法接近！
中原中也看着微微发颤的掌心。
不太妙。
时间不多了。
……完全打开污浊吗？
中原中也捏紧拳头。
可恶……
这只鬼也是剑士，还在用呼吸……这又是怎么回事？
中原中也想起有一郎刚才的话：“有一郎，你为什么要叫他祖宗？”
时透有一郎骂骂咧咧：“他自己说的。他人类时名叫继国严胜，是我和无一郎祖宗。”
“继国？他跟继国缘一是一家？”
时透有一郎：“！”
无数细节在脑海里闪过——
鎹鸦金子和银子都说，他和无一郎是初始呼吸使用者的后代。
月之呼吸，日之呼吸……
继国严胜，继国缘一……
还有被这只鬼击碎的缘一零式。
原来如此！
“哼哼哼哼……”时透有一郎讥讽地笑起来，“逊毙了啊！你的剑招和继国缘一相比，逊毙了啊！”
“连刚才的人偶也赶不上！”
黑死牟：“……”
“你知道什么……小鬼。”
“继国缘一是你的谁，哥哥？弟弟？”时透有一郎仔细观察黑死牟表情变化，“啊，我知道了！是弟弟吧！”
“那么粗暴地把弟弟的人偶砍碎，看来你这个哥哥当得也不怎么样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我明白了！”
时透有一郎恶意地勾唇。
“——是嫉妒吧！”
黑死牟：“！”
“哈哈哈怎么了？被我说中了？！酸味都要溢出来了啊！”时透有一郎大放嘲讽，“你弟弟是日之呼吸始祖，最强的猎鬼人，你自己却成了鬼，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丑恶至极！”
“要不要让我教教你，哥哥怎么当！”
装醉的上司几太一只眼悄悄睁开一条缝。
有一郎小弟弟，你还真会踩雷。
黑死牟：“……”
虽然知道有一郎在故意激怒自己，不该被影响，但情绪还是不受控制地波动。
时透有一郎的话，像把锋利的刀子，将他内心最不堪的一面剖开。
缘一，唯独缘一……会对他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