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奚假借县令的名号,直接去了城中最大的书局。因他博闻强识,记忆一本书的内容就像是翻看一样迅速,没过多久便翻阅了大量书籍,然后便发现这些书都相差无几,几乎没有一本提到现今遇到的症状。
“可还有书吗?”
那书局的管事直接看的目瞪口呆,“你,你都看完了?”
“看完了。”他像是对身后小山堆一样的书全无概念,只是问到,“哪里还有藏书?”
管事想了想,最后把他引到一处布满尘灰的地方,“此处是我们的库房,里头有好多古籍,已经许多年不见天日了。”
子奚下意识捂住口鼻,“好,那便请你开门吧。”
随着“吱呀”的声响,一股霉烂味扑鼻而来,他挥了挥眼前的空气,皱起了眉头。
“还要进去吗?”管事见他装束整洁,忍不住提醒,“里面久未打扫,恐怕有些脏。”
子奚长叹了一口气,对于洁癖症来说,这简直是一场噩梦,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我这便进去。”
他干脆的将脚迈进房间,里头的尘土立刻飞扬,他找到医书的归类,捏着鼻子开始翻看起来。
而其他人也同样行动起来,只是他们似乎天生就不是什么善人。
翠奴和思邪冷着脸照顾病患,有人看到思邪的脸,先痴痴笑起来,“仙女……”
思邪双手抱臂,“仙个鬼!挺生龙活虎的嘛,还治个什么病!”
那人微捂胸口,脸上浮起红晕,翠奴有些紧张的绞了绞指,却听那人陶醉的说道,“就连骂人都这么好听,仙女,你再骂我几声!”
神经病!思邪正要走,那人伸出尔康手,“别走!”
思邪直接冲翠奴使了个眼色,翠奴会意的按了下对方的肩膀,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咯哒,他便脱了臼。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狰狞,“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这回不用翠奴动手,思邪直接抽出腰间缠绕的软鞭,啪的重甩了一记,他脸上的表情随即一滞,思邪扬起下巴,收好了软鞭,未想到他反而更加狂热,“啊,你抽我了!再抽一下!”
日!这下连翠奴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给了他一拳,他砰的倒到了床上,鼻前流下两管鼻血。
其他病人像是切身体会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火速躺平,满脸写满了乖巧。
而另一头的知慍则直接上了人家屋顶排查,他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只要听到或看到不对劲的,便直接跳下屋顶,踹开人家的门便扭送对方去医馆。
沿途几乎是哀鸿遍野,“大侠,大侠你抓错人了呀!”
“没抓错。”知慍手中的刀发出一道蜂鸣,嗡的破开对方的衣角,露出内里的黑斑。
“呜呜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不要抓我去医馆啊!”即便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还有人存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去医馆便是等死,没准自己吃点药就好了。
“给你一个选择,”知慍摸了摸刀,“现在死于我的刀下,还是去医馆?”
。。。“大侠饶命啊!”平日再嚣张的地痞无赖,遇到知慍也只能认怂。
而与此同时,江无寒正快马加鞭的赶往南疆。
—
太阳即将西垂之际,孟之峰抬起头来,天上火红的云彩像一只巨大的手掌,像是随时要翻弄风云。
夫人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明天,”他呢喃着,“等到明天,我就把神药分享给所有信众。”
另一头,学尔正埋头研究。
除了子奚,此时其他人都聚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忙的脚不沾地,便偶尔替她打下手。
她刚刚给两个轻症的人用了新药方,他们受了药力,如今沉沉的入睡,有君探过头,“这是有效?”
她探了一□□温,摇了摇头,“没有退热,没有发汗,似乎又失败了。”
思邪替她看着药炉的火,她在自己的本子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本子上写满了各种失败的药方,这让她几乎失去信心。
到吃饭时她还有点心不在焉,任由翠奴在她碗里堆起小山,明天孟之峰是不是就会行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正当此时,子奚卷着一本书小跑着过来,“姐姐!”
“嗯?”她狐疑的回头。
“你看看,这本有不一样的内容。”
她闻言立刻放下碗,翻开医书,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不同之处,但是似乎依旧没什么帮助。
“谢谢你,子奚。”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只觉得耳边像有一只钟表在不停的滴答作响。她突然想要放弃了,她就连这件事都做不到,还说什么大话要反抗阁主?
知慍抿了抿唇,“你这就要放弃了?”
她的肩膀肉眼可见的垂下,不放弃还能怎么办呢?
知慍拧起眉,“懦夫,胆小鬼!”
“喵~”那只猫适时的叫了一声,她瞬间红了眼睛,难道她真的只能到此为止吗?不甘心,抬不甘心了!
子奚则拢起袖子,“姐姐,不如换一个角度,如果你是莲赞,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