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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百无聊赖地靠着椅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道敲击声落下，他便紧跟着悠闲地开口，
“他上厕所必定没水。”
“他关门必定被夹手指。”
“他走路必定摔跤。”
……
窗外蓦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窗玻璃上不断传来雨水砸落的噼啪声响。
林默似有所感，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嘴角微勾，漫不经心地启唇，“他必定淋了个落汤鸡。”
“吱呀……”
推门声夹杂在簌簌的雨声中缓缓响起，像是在平静的水面落下一粒碎石，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敲击桌面的频率瞬时加快，唇角轻扬，林默眼中露出一丝戏谑之色，“他现在就被门夹肿手指。”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强风刮过，半开的门顺势被带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淅沥的雨声中隐约传来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听声调似乎还颤抖了一下。
下一瞬，门重重被推开，男人雄厚而略带愠怒的声音猛然响起，“小楚，够了！”
男人带着雨水的鞋子重重踩在地上，湿透了的衣裤紧贴在身上，正往外滴落着水珠。打湿的头发乱成一团，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林默循声望去，乌眸闪过一丝寒芒，话虽说得亲切，语气却轻佻随意，“杨哥，雨天出门，怎么不带伞呢？”
他目光稍移，当看到杨哥那垂落身侧已然红肿的大拇指，轻笑了一声，“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你那手指，都快肿成胡萝卜了。”
这一连番挪揄让杨哥气得额头青筋微凸，硬是生生忍耐了下来。
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弧度，他咬牙切齿地开口，“托你的福，这一路过来可真是历经千辛万苦。”
“如此辛苦，杨哥也坚持在雨夜中拜访，真是让我感动。”林默淡淡回道，“长夜漫漫，不如坐下来聊聊？”
也不知是有所依仗还是实力强大，杨哥冷笑一声，竟也是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来，看起来目前没有要动手的打算。
双手交叉握拳放于膝盖上，杨哥表情冷漠地看着林默，“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一开始。”林默察觉到杨哥明显不信的目光，挑了挑眉，补充道，“实不相瞒，你的行为非常的虚伪。”
杨哥面色一滞，少顷笑出了声，“哪里虚伪？团结合作通关，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在副本中死亡顶多扣点积分，权限者之间又哪来这么多的仇恨？”
越说下去，杨哥越发感觉到林默眼中嘲讽的神色，他僵了僵，随即脸色阴沉地闭上了嘴。
“没必要说场面话。你我都知道，副本成功就奖励那么点积分，失败却扣除几倍积分，普通人够死上几回呢？”
杨哥沉默几秒，忽地嗤笑了一声，“所以，我也没那么认真演戏啊。这不就被你抓住破绽了。”
懒得再逢场作戏下去，杨哥直接坦然开口，“这么说吧，罗伟的确是我杀的，你看到他留下的‘羊’字提示了吧？虽然不大清晰，但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得出来。”
“为什么杀他？按照设定，你的目标只有我吧？”
杨哥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骇人的阴鸷，“因为他愚蠢的自不量力。”
“罗伟的确是个很聪明的新人。他在密室中偶然得到一条与我相关的线索，调查下去后他发现了我部分计划。”
“结果这个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毁坏法阵的方法，竟是要破坏我的计划。”
杨哥有些无奈地说道，“虽然这只是我的人设做的事情，但是一旦被罗伟破坏，我这次任务不就失败了？所以我只能杀了他。”
闻言，林默目光没有什么波动，只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果然，那晚见到的果然是你。”
“没办法。设定说明，法阵隔个几天就得补充能量，刚好那天到时间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林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而且你对自己实力也很有信心，根本不怕被我们发现。”
杨哥沉默，似是对此表示默认。
“几年前的物业老板就是你吧，把这个破旧小区改造成法阵的一部分，以槐树为阵眼，辅一法阵发动，从此财运亨通，鸿福滔天。”
“有一点你不清楚。”杨哥平静地补充道，“槐树聚阴。此地风水虽不好，但成阵后能化阴为阳，长我阳寿。”
林默面无表情，“化个屁阳。说白了就是夺人阳寿，怪不得此地阴气这么重。”
“小楚可别入戏。这不过是我的角色干出来的事，可不关我的事。”杨哥不慌不忙地补充道，眸中精光闪过。
林默直直盯着杨哥的眼睛，忽地唇角一勾，淡淡开口，“既然如此，你的角色为什么非要杀方保安呢？”
“他不过只是一个不被众人相信的目击者。”林默眼神微冷，“难道不是吗？”
雨声渐大，忽地一道惊雷自浓黑的天空炸裂，炽白的光亮陡然绽开，透过窗户打在了室内紧张对峙的两人身上。
杨哥神色莫名，径直望着林默的眼睛，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记得明天应该是他的生日吧？”
“为什么非得去报警呢？”男人话语中满是惋惜，“何必呢？”
气氛陡然紧绷，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