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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1 / 2)


夏渺渺拿着酒精棉跑回体育馆,杨思楠已经没事人一样翘着受伤的腿坐在祁葉身边喝水了。

见她脸蛋红扑扑地跑回来,杨思楠好奇问道:“渺渺,你脸怎么这么红?中暑了吗?”

夏渺渺有口难言,窘迫地低下头,“没有啦。”

杨思楠“哦”一声,把冰水递给她,“给你降降温!”

夏渺渺把酒精棉递给祁葉,接过杨思楠递来的冰水,默默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想到刚才的事情,她就恨不得暴打时野一顿。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现在对他真是讨厌到了极点!

他竟然试图用亲吻的方式在标记和证明所属权,这和狗狗拉尿抢地盘有什么区别?

时野这个混蛋!

祁葉很快帮杨思楠的伤口消了毒,又上了药。

杨思楠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找理由见他,都没顾得上脸红:“不用上纱布吗?”

她看电视里受伤了都要包扎的。

祁葉把用过的酒精棉丢进垃圾桶里,“不用,天气热,自己小心点护住伤口,别沾水。”

杨思楠遗憾地“哦”一下。

祁葉又说,“明天记得来医务室再看看伤口。”

杨思楠心里一喜,忙不迭应道:“好啊好啊!”

羞意后知后觉地上来,杨思楠耳尖微红。

明明他只是尽到了一个校医的责任,可她的心里却在一点点地往外冒粉色泡泡。

四舍五入就是祁葉哥关心她了耶!

很快,她刚冒出来的那一点小甜蜜顷刻就被击打得粉碎,祁葉给另外一个女生的伤口消毒完,同那女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杨思楠:“……”

她转过来,看夏渺渺白皙的小脸仍旧绯红一片,关心道:“渺渺,你真的还好吗?”

夏渺渺点点头,不好意思把刚才的事情和闺蜜说。

可她真的不太好。

她在这里冷静了半天,也没把自己劝好。

一想到时野刚刚对她做的事,她就忍不住想爆炸。

而且她现在认定,时野不太正常。

他真的有病!

虽然平日里总以冰冷亦或无所谓示人,可那一秒,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近乎疯狂病态的偏执。

那可怕的占有欲,让她一想起来仍旧觉得汗毛直立。

而且他们刚才的动作全被摄像头录进去了!

一想到祁医生或者其他人有可能看见那个视频,她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台上啦啦队在为中场休息助威演出,杨思楠看着台上卖力跳动的林佳蕊,啧了一下,有点奇怪道:“渺渺,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林佳蕊的存在感很强啊?”

以前也就是个在班内默默无闻的的女生,但最近杨思楠明显感觉到林佳蕊的存在感越来越明显,不光是她总是看到林佳蕊,而且身边的人也都经常会议论到。

夏渺渺听她这么一说,也抬起眼往台上望去。

除了领悟林佳蕊,其他女生穿的都是白色的加油服,而林佳蕊则一身火红,身材纤细火辣,引得身边人一阵讨论。

“林佳蕊身材也太好了吧?”

“以前从来没感觉到她这么有感染力!”

“感觉她领舞,也不输夏渺渺嘛……”

夏渺渺真是有点忍不住了,在心里小小地吐槽了一下。

那本书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林佳蕊和时野最后真的会在一起吗?

如果要在一起,他们能不能快点在一起啊?

不然时野一直缠着她,让她这个炮灰真的感觉到很难受,也很委屈。

杨思楠在一边刷论坛帖子,看见那个热帖,递过来问她,“渺渺,这是怎么回事啊?”

夏渺渺看见帖子上说的内容,脸上刚刚褪下来的热意倏的又席卷重来,她这回不再顾及形象,小声地咒骂:“时野就是个神经病!”

杨思楠惊了:“怎么了?他误会你和祁葉哥?”

别人也许会认为夏渺渺转移了目标,喜欢上了祁葉,可杨思楠不会。

想到刚刚女生A明明去叫渺渺的,却也红着脸跑回来,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怎么了。杨思楠很快有了判断,有些不确定地问:“难道刚刚……时少欺负你?”

一说到这个,夏渺渺的脸变得更红,有点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没有。”

夏渺渺不愿说,杨思楠就没再问,想了想,又问:“那要不要我去和他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解释你和祁葉哥没什么啊。”

“不要!”

夏渺渺气道:“我和祁医生本来就没有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解释啊!我和他又没有关系了。”

杨思楠想说,这很明显啊,时少吃醋误会了呗。

但渺渺不说,她不能判断时少到底对渺渺做了什么。

杨思楠再次关心和确认道:“渺渺,他真的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夏渺渺摇了摇头,垂眸道,“我明天就去找班主任说换座位的事了。”

时野是个神经病,她要躲远一点。

-

时野晚上回了趟时家。

他过去的那个点儿,时家人正在吃饭。

佣人刘嫂给他开了门,惊喜地跑回去道:“时总,少爷回来了!”

时寅铭放了筷子,目光微冷地往玄关处瞥一眼,冷哼一声,“他还有脸回来!谁给他开的门?”

刘嫂在心里叫苦不迭。

自上回在院里不欢而散,时总就下令要大家不准给那不孝子开门,可时少毕竟是时少,这要回来,大家还能真拦着吗?

她不敢说话,就立在一边候着。

那边时野进了家门,就径直往楼梯上走。

时寅铭见了,不满更甚,天一热,火气也跟着蹭蹭地往上冒:“这什么态度?”

说着就要起身,江静玉伸手拦他,“别气了,你前几天做的检查都说你肝不好,可不能再动怒了。”

时寅铭被她这样一劝说,便没再动,但仍旧觉得气不过,“你看看他这像是什么样子?家里搞得跟旅馆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江静玉安抚他,“阿野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因为他母亲的事对他打击太大,寅铭,咱们都要慢慢来。”

两人说着话,时苁已经小心翼翼地爬下凳子了。

看见哥哥回来,时苁迈着小短腿奔到楼梯口,奶声奶气地冲时野的背影喊,“哥哥!”

江静玉吓得筷子一抖,当即有点坐不住。

但时寅铭已经被她劝下了,在一旁忍着火气吃菜,江静玉也不好跑过去,强忍着心头的不安笑着安慰道:“让苁苁去劝劝哥哥,你想咱们苁苁多可爱啊。”

时苁长得可爱,在家里受尽喜爱。他迈着小短腿一步步地爬台阶,眼看着哥哥要走过转角,看不见了,他有点急,有点小哭腔的喊:“哥哥等一下!等等苁苁!”

时野仿若未闻,脚步没停。

他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离开半年,房间里什么变化都没有,墙头还贴着母亲送他的海报。

他目光淡然地看着这一切,从书架最上方拿下了个箱子。

里面装着他这些年来获得的大大小小的荣誉。

有奖状,有奖牌,也有奖杯。

装了满满的一箱。

其实时寅铭说的也没错。

他就是个懦夫。

之前的射击之路走得实在太过顺风顺水,叫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时隔半年,他仍记得自己最耻辱的那一天,教练的失望眼神,还有队友的诧异和竞争对手眼中的讥讽。

他们说,天才少年,不过如此。

带着嘘声,他灰溜溜地回来北城。就此放弃。

他放任自己变得越来越糟。

一塌糊涂的家庭关系,被束之高阁的奖牌,还有再也不回去的国家队。

甘于随波逐流,变得越来越平庸,在日复一日的虚度光阴中顾影自怜。

这半年来他没敢再关心射击的任何消息,可信仰却早已融入骨血里,即便荣誉蒙尘,看到过往的辉煌,还是会让他的心脏重跳起来。

时野长睫微颤,他的指尖轻轻地拂去上面的灰尘,动作极慢却极细致地擦着。

时苁哼哧哼哧地跑进来,在门口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哥哥的背影,这才急切地跑进来,小手伸长了,想够他的手,奶声奶气地喊他,“哥哥,不要抖!”

时苁不懂哥哥为什么会颤抖。

他只看到过妈妈哭起来会颤抖,妈妈有的时候会喝酒,喝完酒就颤抖着抱着他哭。

哥哥,也在哭吗?

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哥哥。

然后费劲地爬上一边的凳子,像安抚妈妈那样,轻轻摸了摸哥哥的手,“哥哥,不哭啦!”

他说完,又把自己小口袋里的奶糖拿出来,“哥哥,吃!”

糖很甜的。

苁苁每次哭的时候,妈妈给糖吃,就不哭了。

哥哥也不要哭了啦!

如果是以前,时野大抵会皱着眉,觉得这个讨人厌的拖油瓶烦人的要死。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时苁那双澄澈不染世俗的眼,他有一下恍惚。

一如前几天夏渺渺看向他的眼。

她也曾如此,拼尽全力地想要安抚他。

虽然对江静玉的孩子时野仍旧没什么好感,但时苁确实就是一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从江静玉的角度来说,时苁对着他献殷勤,四舍五入都算得上是“认贼作父”了。

他冷着脸,“你自己吃。”

时苁不肯,带着奶香的小手在空中晃了晃,“哥哥吃!”

小孩子有着惊人的坚持力,他不解,时苁便一直递,不厌其烦地喊着哥哥。

时野皱了下眉,故意吓他,“小鬼,你很吵。揍你信不信?”

江静玉恰在此时冲上来。

她心神不宁地吃完饭,笑得脸颊都快僵硬,一进门就看见时野对着时苁凶,当即什么都不顾了,尖叫着冲过来推开时野,一把把时苁抱进怀里。

江静玉真是吓坏了,厉声道:“时野!你有火气冲着我来,你和苁苁生什么气?”

时野没防备,被江静玉的长指甲刮了一下,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那块金牌“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江静玉没在意,抱着时苁一脚踩上去,柔声安慰道被有些吓到的时苁,“苁苁不怕,妈妈在呢!”

她一边说,一边有些忌惮地防备着地打量时野。

时野的脾气随他爸,看着外表冷冰冰的,实际内里也是个火爆性子。

江静玉其实有点怕,抱紧了时苁,但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孩子!

她强装镇定地和他对视,十七八岁的少年,竟然有着惊人的压迫感,一双眼黑漆漆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可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暴怒出手。

没一会儿,江静玉的小腿肚子就开始没骨气地开始抖。

可少年却忽的弯下了身,冷声道:“麻烦让让。”

江静玉一愣,这才低头,看见到自己踩在了他的金牌上。

以前的时野在射击方面极有天赋,她不止一次听时寅铭用炫耀的语气感叹,到底是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狂小子,仗着自己有一身的本事,含金量不够的比赛拿的金牌看也不看一眼,只牛皮哄哄地遗憾自己没能打破记录。

她退开来。

看见那块奖牌是时野早期比赛拿的金牌,在心里默默松一口气。

可下一秒,她看见少年爱惜地将那块奖牌捡起来,用指腹轻轻地摩挲过奖牌牌面。

声音很轻,但语气里却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行啊。等时寅铭那个傻逼进了医院,我就让你们母子俩卷铺盖滚蛋。”

时苁已经被吓哭了。

他听不懂哥哥和妈妈在说什么,他只是单纯地感受到哥哥对他浓厚的厌恶。

时野说完后,拿了那一个箱子掉头就走,时苁抱住妈妈的脖子,想追又追不到,哭着喊着“哥哥”

江静玉皱着眉头哄了一下,见儿子还是不听,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在时苁屁股上打了一下,“喊什么哥哥,那不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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