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问完没有得到回应,就自发的让服装店店员拿衣服过来了。
店员动作很快，给顾舒拿来的这身与温宁的是同款，两者只是颜色上稍有区别,顾舒这身颜色会更偏黄些。
空气里除了衣服面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响动,再无别的声音。
“我先试试吧。”顾舒瞥了温宁一眼，低声道?。
温宁没作声，只是双手环得更紧了些。
衣服似乎还是比顾舒惯穿的尺码大上一号的,顾舒穿上这身之后，整个上身都肥了一圈，店员小姐已经费了些劲把衣服往下拉了拉,让布料尽量显得熨帖了，可衣服还是很肥大。
店员小姐的面色几分发白，顾舒算得上是衣架子身材，可这衣服穿起来的效果依旧不咋地,唇瓣翕合了好些次，最后还是没能说出称赞这衣服的话?。
“感觉不太合身，有没有小一码的？”顾舒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也是一贯的听不出情绪。
店员摇摇头，声若蚊蝇，“没有，这是最小码了。”
“那就算了，我没关系的。”顾舒的视线落在温宁身上，微微皱了下眉，“但这位女士的……额，温宁你要不要先试一试，如果不合适的话?我想想怎么改？”
“顾总还会改衣服呀。”温宁唇角略微上扬，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好看的眉蹙了几?秒稍稍松了些,顾舒抿唇：“可以试试。”
“是啊，”店员小姐也跟着附和，“温宁小姐可是衣架子身材，这样的身材哪怕是把麻袋穿在身上，都能穿得很好看呢。”
“那好，既然是披着麻袋都好看?的身材，那既然能穿更好看?的小裙子为什么?要披着麻袋呢？”温宁忍不住怼了句。
视线不经意间略过顾舒。
可别说，这身土黄土黄的宽大外套还挺有麻袋的那种感觉。
“阿舒，把衣服脱下来吧。”温宁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线也在不自觉软了些。
顾舒怔了下，应：“好的。”
“变装很简单啊，又不是说一定要穿得土不拉几?的才不会被人认出来，要是只有这样，那我不就没机会和朋友们出去玩了么?……”
温宁边碎碎念着边从挎包里拿出化妆袋，刷子在面上涂涂画画，过了一会儿，她侧头看着顾舒晃了晃唇釉，声音很轻巧，“这样不就好了吗？”
泪痣一点，眼妆一改，顾舒看?着已然是另一种妆面气质的温宁，不由沉默了瞬，眸底划过懊恼。
刚刚的场景异样的熟悉。
记得那时候是场像是约会的一起出门，顾舒说得变装，结果拿出了顾奶奶的夕阳红旅行团小红帽给她，而且一定要她带上。
那会儿自己没拗过顾舒，也没想过反驳什么?，只是进行了场很是丰富的心理活动。
这次情景也类似，拗是拗过了，而且也没有反驳什么?。
其实说不定也不需要反驳什么?。
总觉得，某人似乎还是挺想听听她的想法的。
温宁想了想，从化妆包里寻到气垫，试探性问，“如果还是担心被发现的话?，需要帮你也改个妆吗？”
“好。”顾舒低低应。
“好像也没什么?要改的。”温宁拿着一次性卸妆巾过去了。
距离拉近，面容尽数进入对方眸里，从那漆深的瞳色中甚至能看清自己的神情，肌肤温度顺着那层薄薄的卸妆巾渗了过来，温宁尾指无意识勾了起来。
“那就不改吧。”顾舒沉吟片刻，像是斟酌，“要是被拍了也没什么?，一般都会被公关掉的。”
手里的卸妆巾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温宁立刻缩了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线泄了几?分燥，“你怎么不早说。”
两年前?，顾氏产业就占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这回儿只会更多，别说只是拦下些照片了，哪怕是把人从黑的洗成白的，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还变什么?装改什么?装啊，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从源头解决啊摔！
“我没想到这一层，”顾舒抿唇，锁住温宁的视线，“温宁，你没想过我其实很想把消息放出去吗？”
“我指今天这场——又是奶茶又是电影什么?的，不觉得有点像约会吗？”末尾这句女人声线放轻，染了些缱绻暧昧的味道。
“只是补偿，顾总别想多了。”温宁斩钉截铁道?，应得快速。
似乎只要否定得够快，自己心底的想法就不会被动摇。
顾舒伫在那，许久：“嗷。”
温宁动作不由一顿，这算是卖萌吗？？？
“我不会的。”又是很跳脱的一句话，顾舒抬颚，淡淡道?，“只要你不想，我就不会那么做。”
气垫放入化妆包里与其他美妆用品碰出轻微的声响，温宁盯着袋子怔了几?秒，兀地意识到这是承诺。
不知道应什么?，正想应个单音节，却被对方先抢了话?：“我是不是……还是做错了？”
……
这又是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