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阿鱼家楼下,她住几楼,现在手机号多少,我当然知道你跟她关系好,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但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把你暗恋傅景明的事告诉他,还有上次——他喝醉了,你跟他——”
话音未落,贺佳的求饶声立刻传来:“别啊,我告诉你就是了。”
贺佳把路予宁电话发给他,又低声说了句‘六楼’后,沈何西才继续道:“那天晚上,你们什么事都没发生。”
贺佳委屈巴巴:“谢谢男神。”
她就说,自己怎么可能是他对手!!
可她又忍不住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发现她住哪的,他俩什么时候见面了?
沈何西没有上楼,就在楼下待着等她,昨天看她的表情,她似乎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他,惊喜、惊讶、意外,所有情绪在她脸上汇集成一个表情。
那就是,她根本没想过会跟他有重逢的一天。
多讽刺啊。
分开八年,他没有一天不去想他们重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又会找到什么借口来告诉他,其实我没有丢下你,我一直都在找你,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找不到。
他更想听她说,我很想你。
沈何西点燃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楼梯口下来一个女人,卷发披肩,在阳光下闪着光芒,下一秒,他连连按响了喇叭。
路予宁闻声回头看他,还以为是裴见东,四目相对,她愣在了原地,十指交握。
沈何西走过去,捻灭了烟灰,勾出的笑容随意又慵懒:“走吧,我送你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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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是修罗场。
路予宁坐在车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才会答应他让他送自己上班,跟前男友要怎么相处,跟被她单方面说分手的前男友又要怎么相处?
谁能来救救她。
她的不安多动在沈何西眼里是件好事。
一路上,她都没能忍住在暗自观察他,五官比以前更加的清逸俊朗,但气质上却有很大不同,更加的分明清晰。
这份寂静太难熬了,路予宁快挨不住了,还是找点话题说吧,她轻咳了两声后,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的?”
沈何西没在意她说什么,自顾自地问道:“昨天林校说你腰有伤,怎么弄的。”见她一脸无措,他出声提醒她:“就是你去看的那个骨科医生,裴见东的姐夫。”
“哦哦。”路予宁眨了眨眼,“老毛病,以前飞航班的时候受过伤,就退下来当老师了。”
“以后难受了就找我看,骨科我也待过。”沈何西打了转向灯,在最初实习的时候,每个人都需要轮一遍全部科室,然后再选择其中一个。
林校选了骨科,而他则选了心外。
见路予宁没什么表情,他又补充道:“骨科的伤我多少也能看好,你不用怀疑我的专业度。”
“我没怀疑你不行。”路予宁急忙解释:“我就怕麻烦你。”
她的话音一置,对上沈何西若有似无的眼神,她心里骤然咯噔了下。
等等——她刚才说什么?
心里再懊恼,她也没再表现出来,快到时,沈何西把手平摊在她眼前,十指修长:“手机给我。”
“干吗?”
“加好友。”沈何西淡淡说完,把车靠边,不催不恼地等着她。
路予宁:“.....”她不愿意!
两个人又陷入了僵持中,他没再催促她,可他这不温不火的态度又让她隐隐担心,她不加,他是绝对有毅力一直耗下去的。
不就是加一个好友,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加你。”
“还是之前用的。”
路予宁把他的微信重新拉回来,沈何西发了条消息给她后,才开了中控让她下车。
“阿鱼。”沈何西温柔地喊了她一声,等她回过头,他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情愫,继续道:“我很想你。”
特别特别想你,更重要的是,我又见到你了。
等她下车,沈何西的车扬长而去,她有一瞬间的恍神,就像她以前飞早班的时候,三点起床全凭意志,一上午都踩在棉花上一般,她抬手捏了捏眉心,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再见面的第一件事,难道不是揪着她好好教育一下,让她尝尝社会的黑暗面,再不济也得要个缘由,但他现在,平静地犹如老僧入定,像一摊无波无澜的湖面。
他从不是会轻易在不相关的人面前表露内心情绪,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假装而已。
那他现在什么意思?
说这种暧昧又让人想入非非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想跟她和好?
路予宁自嘲地笑了下,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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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的时候经过咖啡店,路予宁给裴见东也带了一杯,回办公室里拿了电脑才发现她座位旁边多了个包装精美的纸袋,拆开一看是条裙子,跟她上次生日会穿的材质相同,不过颜色却鲜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