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闻言面色更不善,刚想站起来走人,就发现屁股像是黏在了凳子上一般,整个人顿时僵住不能动弹,想要说话发现嘴唇竟是也被黏住了,惊恐地看向白樱,口中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白樱看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怎么样,现在你相信本姑娘的本事了吧?”
“白樱。”玄清淡淡出言呵了她一句。
白樱对着老头轻哼了一声,又一记响指帮老头解开了定身术。转头问玄清上仙:“清姐姐,等会儿就由我们三人偷偷摸到江宴的房中,我将他定住,老头趁机给他把脉问诊?可是这一路穿堂过院,怕是少不了被别人看到。”
玄清道:“无妨。咱们的屋子在庭西,江宴的卧房在正堂,江夫人的卧房在庭东。下午观访时我发现这江府中下人并不算多,至于江宴院落中的其他人,小方应当已经遣走了。”
白樱点点头,暗自又为玄清上仙的缜密佩服了一番。又过了半个时辰,想来也到了凡间睡觉的时辰,外头静的出奇,玄清上仙推门往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三人就趁着夜色从小路往江宴的院落走去。
一进院内就见小方早已打着灯笼等候良久,见三人来了赶忙压低声音道:“二位姑娘,穆郎中,其他下人已经打发走了,只是少夫人同少爷歇在一起,怕是不好瞒。”
玄清上仙微微摇头,示意无妨。三人走到江宴的门前,屋内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烛,女子走动的剪影映在窗上。小方恭着身子扣了两下门,按照玄清教的话朝里边问:“少夫人,清姑娘、白姑娘有事请见。”
纸窗上的身影明显一滞,片刻后屋内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不知二位姑娘有何事,现下时辰已晚,夫君已经歇下了,可否明日再议?”
小方还要再说,白樱赶忙走上前压低声音装作严肃道:“事关江公子生死,还望阮姑娘不要推脱。”
屋内没有答话,片刻后,只能门吱呀一声被拉个开一个不大的缝,阿阮从房中走出,待到看清白、清二人身后跟着的背着药箱的郎中后脸色明显一变,转而又挂上一层苦笑:“姑母难道没有同二位姑娘说过,夫君对郎中害怕至极吗?别说望、闻、问、切,就是看到郎中都会吓得疯闹。”
白樱上前一步道:“那是寻常人喽,我们是神仙,自有神仙的办法。阿阮姑娘只需让我们进去一诊便好。”
她本就站在最前面,说完这话后就想直接绕过阿阮推门而入,哪知阿阮却往左移了一步,不动声色地堵在门前道:“不知二位姑娘此举,可禀告了姑母?如若没有,半夜三更一声招呼都不打便要进相公的卧房,怕是有些不合规矩。”
她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既无挑衅亦或是慌乱,又句句在理,白樱再次感受到了这个娇女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然之气。
“怎么,你怕了?”
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白樱赶忙让开,只见玄清上仙负手而立,月色下,一袭白衣越发的清冷飘逸。微微眯了眯眼,与阿阮四目相对,明明是站在三级石阶之下,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场。
怎么感觉在哪见过这一幕……
白樱挠了挠头,眼瞅着二人用眼神交战了片刻,只见玄清上仙目不斜视地走上前,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了房门。
她力道不小,堵在旁边的阿阮被劲风一带,单薄的身子都歪斜了一下,穆郎中赶忙跟着进去,白樱进门时也看了一眼阿阮,对方很快地垂下了头,害怕?怀疑?隐藏?白樱看不太出来。
嘱咐了一句小方闲人不许入内,便反手关上了房门。
屋内昏暗的烛光下,江宴原本正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地玩儿一些小玩意儿,见穆郎中一进来立马瞪大了眼睛,看样子马上要叫出声,白樱赶忙左手一挥将人定在了原地。
穆郎中顺势蹲在地上打开药箱,诊了诊脉,扒了扒眼皮舌头,末了又取出银针顺着穴位扎了两下,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老头,到底是什么病?”
只见穆郎中将那银针拔下,小心翼翼地包在帕子中,又药箱收好,方才站起来朝她们二人拱了拱手道:“恕老朽直言,这江公子,的确是疯了。”
“……”白樱暗中有些无奈,是个人都知道他疯了好吧。
“不过……”老头压低了声音:“除了疯症之外,这江公子像是已经中毒许久,怕是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