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一时有些害怕,方才实在太着急,连自己会仙法都忘了,竟是用了最笨地方法。玄清上仙这般生气定是嫌她太笨,小声道:“我、我方才怕她伤着清姐姐,一时心急,故而没用脑子……”
“她区区凡人,我又有剑在手,她如何能伤到我?”
“虽说清姐姐是上仙,可现下毕竟也是凡人之身。清姐姐不必担心,我好歹也是个小精灵,就算是受了伤定是也比你愈合的快。”
玄清看着她这幅明明自己犯傻,替自己受了伤,却一副担心她责备的模样,心中一时升起一股异样的滋味。
恰逢穆无惊已经为阿阮处理好了伤口,不在多言,只是叫他来为白樱包扎上药。
堂中丫鬟小厮已经遣走了大半,乳娘的尸体也被带回衙门当做证据,为首的衙役见二人得了空,走上前来冲玄清抱拳行了个礼:“想不到二位姑娘竟是如此冰雪聪明,短短几日就将这江府多年的肮脏事儿查了个水落石出,刘某在此谢过了。”
玄清未同他客气,冷冷道:“倘若当年‘刘神医’报官之时你们便查个清楚,又怎会有今天的一切?”
刘姓衙役讪讪地称了几声是,而后又有些为难道:“这位姑娘你看,虽说江夫人是罪魁祸首,可是这位阿阮姑娘毕竟也是帮她吓疯了那江宴,按理说也是帮凶,恐怕我们得一并带走归审。”
泪痕未干的阿阮一听此话顿时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满眼惊慌求助地看向玄清上仙。
那边白樱还在上药,听闻此言赶紧大声道:“她也是被逼无奈,谁也不准带走她。”
玄清看了一眼刘衙役,压低声音道:
“刘衙役,江宴既然能在十六岁时就奸杀一个女孩儿,之后仍不知悔改地流连青楼,你觉得,这样的人,对他的一个没能生育的发妻又会如何?她爹娘早死,无依无靠,摊上这两位恶婆母,平日里的日子又会如何?难不成非要逼着她一字一句将江宴如何虐待她都交待清楚了,才肯放过么?”
“你也会为人父,也会有自己的儿女,放了她,就当是慰那位死去的刘姑娘一点在天之灵,为何要用那江宴的错误去惩罚更多的人。更何况,江宴真正的致死原因,是毒。”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清冷的嗓音中更添了一丝危险,刘衙役脑中暮然浮现出自家小女儿扎着两根羊角辫踢毽子的模样,浑身没来由地一冷,又看了一眼身形娇小,脸上带伤的阿阮,只是点点头不再说话,吩咐其他人继续处理了。
玄清走到阿阮面前,心中猛地响过江夫人方才声嘶力竭的那句话“江家分崩离析,是最得了谁的意”,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问道:“如今恶人归案,江宴也活不过明日,你要何去何从?”
阿阮深深地向她和白樱福了个礼,吸了口气道:“二位姑娘大恩大德,阿阮此生无以为报,甘愿做牛做马,侍奉二位姑娘。”
白樱赶忙摆摆手:“那我不就成了第二个江夫人了吗?阿阮姑娘净说些傻话。”
阿阮凄然一笑:“就算待我再不好,毕竟也是夫妻一场,如今江府无人做主,阿阮准备等明日他死了,先为他安排了后事,再将这江府的下人们都遣散了,至于江府的铺子产业,若是官府允许,便当了给那集安镇的刘老伯拿了去,这是江家早就欠了他的。”
“至于阿阮自己,这些年也存下一些银子,以后盘个吃食铺子,也不愁下半生,苟且过活罢了。”
白樱本想问问她是否就准备一个人这般孤独过下去,又想这凡间三纲五常甚是严苛没要再嫁,恐怕是难如登天,一时没再开口,只是嘱咐她日后一定好生照顾自己,好生活下去。
如同一场大戏最终落下了帷幕,看着眼前这个同九日前完全不同的江家,一个个表情复杂,东奔西走乱忙的丫鬟小厮,白樱退到无人之处,一时间长长地叹了口气。
私欲、恶念,是可以将人变成魔的奇异之花。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最终酿成了一件件看似不可思议的诡异案件。
正在思索只感觉颈间有一丝温热,原来是玄清上仙又伸手覆上她的伤口处,蹙着眉检查是否上好了药。
白樱心中一时升起一股温热,鬼使神差地大着胆子将手放在玄清上仙的手背上,轻轻捏了捏,软软一笑道:“玄清上仙,没事的,不疼的。”
玄清抬起另一只手,像是不知该放在何处,末了,只是放在她肩膀上,微微低头,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后,不允许你为我受任何伤,听到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玄?霸道总裁?土味情话?清感谢在2020-04-1018:36:52~2020-04-1219:0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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