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一听完就恨不得立即冲到二楼救人,玄清一把将人拽住,微微摇头示意:“先不急,只要她看到我们还没走,定是不会放心,也不会贸然做出傻事。”
白樱勉强定了定神,语气中已是带了慌乱:“可是玄清上仙,该怎么办啊?她都要了剪刀,定是不想接受这蛮人的侮辱,哪怕今天是他们当中任何人赢了,想必她都是要寻死了。”
玄清将两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坚定道:“白樱,你不是会传音术么?你先去施个传音术告诉她,其实我们是神仙,今日来就是为了救她,让她千万别做任何傻事。”
白樱这才如梦初醒般点点头,赶忙念起仙咒,顷刻间便将这句话传到了二楼。果然才过了片刻,那个身影就重新出现在了栏杆前,她急切地看向白樱,脸上是一副死里逃生、难以置信的期待。脸上泪痕未干,混着红妆,额前碎发迎风漂浮,一时竟是美如谪仙。
楼下有人眼尖,抬手一指周围百姓纷纷跟着呼了一声。只知九王肥头大耳,不知竟是能生出这般如仙般的女儿,难怪那几个蛮子都争着抢。
台上一大汉被呼喊声分了心,一时腿软,被另一个直接抡着胳膊从身后狠狠向台上砸去,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小臂竟是被应声折断,两颗牙霎时从口中飞出,一大口血沫吐在台上。
几个离得近的百姓身子都忍不住一颤,白樱也忍不住跳了下脚,不是说同是王子么?怎么兄弟之间都下得如此狠手?这若是让郡主落到他们手里……
白樱急的直跺脚,侧头看了一眼玄清上仙,对方显然没有她这般慌乱,只是秀眉微蹙,双手环抱于胸前,似是在认真看台上人的出招路数。
她方才让白樱传音时仿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白樱虽猜不透,却也不敢打扰,尽量把一颗心揣回肚子,时不时地给郡主传音几句,眼巴巴地看一眼台上,再看一眼玄清上仙。
不一会儿台上四名王子胜负已决,其中两人个头虽大,武功却是稀松平常,没几下就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脑袋肿的像猪头般悻悻地走下台,还不忘重重地往台上吐口唾沫。后两个人显然是功夫了得,足足打了上百回合才决出胜负。
只见那人将双手握拳举向天空,嘴里不知大声呼喊着什么。还没等高兴多久,只听那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鞑靼公主突然张口不知说了句什么,那人瞬间放下双臂,脸色铁青,像是极为不情愿的反复确认了两句,见那大个子公主始终不松口,竟是如败兵之将般走下了台。
台下人连同白樱都立马好奇起来,莫不是这公主发了善心,不准备抢郡主了?
众人眼睛恨不得黏在台上,只见那官老爷模样的人卑躬屈膝地在公主面前确认了好几次,期间刚有面露难色的情形,就被一个鞑靼侍从一脚踹倒在地,连滚带爬起来,颤着声走到台前道:
“这、这位查玛族公主说、说……”
“说什么啊?你倒是说啊!”台下人起哄。
“说她看上了咱们九王郡主,不必再比,她要将人娶走……”
这一下便如炸锅般,台下人立马七嘴八舌起来:“一个女人也要娶我们郡主?这不是将我中原骑着裆下欺辱么!”
“女子娶妻,这是要反了纲常罢!”
白樱转身瞪了一眼那人,就听之前那个书生道:“早听说蛮族皇家女子地位极高,没想到竟然能到了这种地步。”
“同是皇族,那王子为何又心甘情愿让给了她?”周围有人问。
书生颤声道:“查玛公主,传说中的沙漠鬼见愁,曾率千人破上万大军,一双手上不只沾了多少鲜血,不仅有鞑靼族骨血里的力量,从小还拜了中原的江湖高人为师,凡是出手对手必死无疑,那些王子哪敢和她交手!”
白樱闻言又仔细看了一遍那公主,头发不似中原女子挽髻,分成许多细辫子覆于脑后,上身着连肚脐都未到的七彩穗短衣,下身宽松的布裤,脚蹬一双马靴,个子极高,一双深邃的异域眼中尽是贪婪的意味。
就是落到她手里,郡主想必也不会好到哪去啊!万一她不喜欢女子,可更不是觉得被侮辱了。
台上老头接着道:“查玛公主还说了,她已经和圣上请了了恩,如果今日有任何一位勇士想要上前来同她比试,只要赢了,无论什么身份,都可以将九王郡主娶走,她愿赌服输,绝不阻拦。”
此言一出台下更是唏嘘一片,从前只知这蛮人打仗不要命,没想到羞辱人的法子竟是一套叠一套。堂堂九王郡主,在她口中竟如同一件战利品般。
怒归怒,却是终究无人敢上去应战。且不说查玛公主本人的凶残程度,就蛮人那种出尔反尔的态度,谁能知道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
整个台下一时哄乱起来,白樱趁机抬头看了一眼,果然郡主又开始拿起帕子轻轻揩了揩眼泪,整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绝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花眼了,总感觉郡主以几乎微不可见的幅度轻轻摇了摇头。
不好。
打从那个老头说出其他人也有比武机会的时候她心中就生出一个念头,自己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会仙法呀,倘若自己上台去和她打,趁人不注意施个小仙法给她使使绊子,也许有赢得可能……只要她赢了,便可以先将这事儿糊弄过去。
“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