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已经再明显不过。薛元清征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三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良久,薛元清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颓然地坐在凳子上,用手肘撑着桌沿喘了一会儿,苦笑了一下,告诉二人自己会即刻派人去查薛庆的行踪。
事已至此,已经成了薛家的家事。
玄白二人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是先答允了薛元清先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便离开了。
白樱一路走一路拿一条小树枝愤愤地抽打一旁的树,倘若最终查出来真的是薛庆所为,那他也着实是太禽兽了。掌门人的地位本来就非他莫属,因为自己的疑心或者野心,不惜手刃自己的身生母亲……
为什么薛恒这种翩翩公子最后落得的便是那般悲惨的下场,而薛庆这种残忍的恶人却应有尽有。
想了一路,一抬头却发现玄清带着她并未回别处,而是又到了薛恒的院子。
白樱不解,问:“玄清上仙,怎、怎么薛恒还有什么嫌疑吗?”
玄清摇摇头:“不是薛恒,是薛庆,还有一事,需要向薛恒问清楚。”
白樱有些疑惑:“关于薛庆的事?那方才为何不直接问薛元清呢?我觉得,虽然薛庆是他的儿子,可薛元清好像也并没有偏袒他的意思,否则方才也不会告诉我们薛庆的行踪,大可把我们都遣走之后,关起门来收拾薛庆。”
玄清点头:“不错。薛元清既然告诉了我们,且仍不让那四人离开,就说明他此刻已经对薛庆凉透了心,就算不要薛家的颜面,也要将这逆子的恶行公之于天下。”
“只是还有一事,你可记得当日,薛元清说含雪杯是如何丢的?”
白樱回想了一下:“密室门大开,含雪杯的盒子还在,唯独丢了杯子。”
“不错,先前我们知道,密室门有一道机关,装杯的盒子也有一道机关。进入密室这个尚且能解释得通,可以是趁薛夫人进去之后尾随其后伺机而动,那么,他又是如何将那杯子从盒子中拿出来的呢?薛恒和薛庆连密室的机关都不知道,薛元清又怎么可能独独告诉他们盒子的机关?”
啊……白樱低呼了一下,的确,这是个非常说不通的地方。
“所以玄清上仙是想问问薛恒,确定一下薛庆到底知不知道盒子的机关?”
玄清点点头:“毕竟,他应当是目前我们所接触的几个人里,唯一一个不会说谎的人。”
二人再度进入薛恒的院子,一番旁敲侧击的问询之后,得到的答案却是笃定的:庆儿绝不知道盒子的机关。
饶是白樱已经极力插科打诨,薛恒还是听出了她们话里的所指,有些紧张笨拙地替薛庆求情了几句,便匆匆去找薛元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