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又来了?你总是这么假惺惺的,出现在刚好需要你的地方。”地上薛庆已经疼得额头上冒了冷汗,看见薛恒来了,反而对他扯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接着又看了一眼薛元清,自嘲道:“从小到大,父亲眼中便只有你一个儿子。”
“你年龄比我大,武功比我高,虽是相貌差了些,在父亲眼中却是端方公子的标准。而我,却是长了张风流成性的纨绔脸。”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我都比不过你。不论做了什么,都只会被拿去同你比较。你同侍女交好,便是平易亲和体恤下人,我同侍女玩闹,便是风流成性不知体统;你选择做你想坐的,便是为掌门继位人历练,我不仅不能做自己想做的,还要被当做你的陪练一样供人指摘。而且,一晃就是十八年。”
薛恒显然没想到平日里的亲弟弟不知何时对自己积怨竟然这般的深沉,一时愣在了原地,片刻后方才一字一句道:“这便是你从小虐杀动物的理由?这便是你玩弄女子的理由?这便是你,‘苦心孤诣’将母亲伤到走火入魔的理由么?!”
薛庆迎上他的目光,一笑:“是啊,从小被你的光芒遮蔽地毫无容身之地,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之后,我便偶然发现,好像只有我做了错事的时候,父亲母亲才会多看我一眼,哪怕是教训是惩戒,也好过那种骨子里的蔑视和怜悯!”
“哥哥,你知道吗,三年前知道你双腿残废之后,我有多开心么?”他整个人已经极其虚弱,却还是目光轻佻,语气挑衅,仿佛在说自己的仇人一般,快意从心底里漫溢出来。
众人一时被他这般如同入了魔一般的恨意妒意所怔住,良久都没人能说出一句话。
白樱想,这个人,应当是没救了。
过了许久,等到有一阵大风刮过,薛庆满后背的伤口被沙子打得生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时,薛元清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恹恹道:“我再问你一次,含雪杯,你藏在何处了?”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是没交待含雪杯的下落么?
白樱忍不住同玄清上仙对视了一眼。
只见薛庆冷笑了一下:“父亲,直到今日,你还是从来都不信我对么?将生身母亲伤到走火入魔我都敢承认,区区一个破杯子,我又有何不敢承认?我说了,含雪杯我没偷,便是没偷!”
薛元清怒极,颤着声音吼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指望藏着那个杯子翻盘吗?逆子,我今日便告诉你,当着整个抱朴山庄告、当着几位英雄的面亲口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将被薛家族谱除名,废去从我薛家学的所有武功,永生永世,不许踏入抱朴山庄半步!”
他越说越激动,等到最后一句说完,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周围立马乱做一团,师叔赶忙先是吩咐弟子将薛元清扶回去,而后又围上一圈人直接将薛庆押了走,临走时薛庆仍是喊了一句他绝对没有偷含雪杯。
薛恒显然也被气的不轻,两边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留下冲在场的各位行礼致歉,本是薛家自己的事,却误会了诸位英雄,让众人白白耽搁了这么久。
金开眠哼了一声,嘴上不饶人的说了句抱朴山庄气数将尽,便兀自下山去了。
燕南再次给薛恒致了歉,便也跟着蒋飞刀一起走了。
将他们都安排送走,薛恒这才回过身来:“家中丑事,幼弟顽劣,让二位姑娘见笑了。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不知二位姑娘准备做何打算?”
???
这是准备给她们下逐客令了?
他难道不知道,她们来之前薛元清给她们承诺了什么?白樱见薛恒一脸真诚歉意,属实像并不知道,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正在纠结要不要开口,只听玄清上仙道:“当然是继续寻找含雪杯。那是你父亲承诺给我们的谢礼。”
薛恒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所以,姑娘这几日来尽心竭力地帮助我薛家,原来,也是为了这含雪杯?”
“当然。”玄清道。
……
白樱感觉玄清上仙以前好像不是这么直白的呀……
薛恒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世人皆知含雪杯是仙家圣器,谁若有了便是得了仙缘。殊不知我薛家能有今天的地位,是靠几代人的兢兢业业、正义积淀而来;地位,尊荣,靠得从来都不是什么物件,靠得,是人。”
“如今薛庆出事,你便应当是薛家的继任人了。你自己能清楚这点,便是最好。”
薛恒一愣,他本以为玄清她们想得到含雪杯,抱得不过是和薛庆一样的想法,没想到她却这么说,有些疑惑地追问道:“姑娘既然也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何还是一定要得到含雪杯?”
玄清随意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挑了下眉:“因为我的人想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每个人应该都不喜欢被不停地拿来和“别人家的孩子”比吧,做自己喜欢的自己,努力的同时要开心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