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已经是天色将晚,想她们第一日来秦口郡的时候也是一个傍晚,那是薛家名声盛隆,整个镇子上都在谈论着“易器会”的玄妙,短短几日,却是家丑外扬,一度沦为百姓口中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可真是……
白樱猛然想起半月前,就是因为自己“乌鸦嘴”,薛家就丢了含雪杯,赶忙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兀自评价了。
这几日她胸口疼痛又有些加重,其实不用玄清上仙着急,白樱自己也想赶紧回到混元山去找出原因。虽然同玄清上仙在凡间的日子很快活,可是还是身体最重要,倘若她中的是什么伤精毁灵的暗器……
白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旁玄清感觉到她的颤抖,问:“冷了?”
“不是。”
“那是怎么了?”
白樱嘟嘟嘴:“清姐姐说我胖,我身上的肉肉不高兴了,便自己抖了一下。”
玄清不禁莞尔,一旁的少年听到冷了两个字,一边走到白樱身边一边大嗓门道:“白姑娘,你把我的披风披上吧,你穿得太少了。”说着便要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往白樱身上披。
“唉……”白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已经将身上的披风在自己面前一挥,宽大的布匹带起来一道劲风,瞬间挡住了面前的视线。
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裹挟进了披风里,白樱正在想是不是自己眼花,只见电光火石之间,玄清上仙竟是从他手中夺过了披风,一个转身将披风又重新重重地盖回了少年的身上,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是你自己穿吧。来,我帮着系上。”
说着便一个快步绕到少年身后,双手将绳子从他脖子前绕过,边用力勒边在他耳边问:“系在此处行吗?”
少年顿时被勒的脸上通红,猛咳了两声从喉咙间挤出两个字:“紧、太紧……”
“太紧是么?那便松些。”说着手上又是紧紧地使了一道力气。
少年被她拉得喘不过气,眼见就要翻白眼时玄清这才松开:“还是你自己来吧。”
少年如蒙大赦,猛地抱着披风蹲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白樱一直站在前面,根本看不清玄清上仙手上的动作,却是诧异玄清上仙怎么能主动给别人系披风了?这不是自己独有的优待么?
不满地看了一眼这个弟子,皱着眉头有些嗔怪着问道:“清姐姐,你为什么不让他将披风给我啊?”
玄清看了一眼这个到此时还不明真相的小傻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因为他太瘦了,想必是比你更怕冷一些。”
“……”
“玄清上仙!从现在起,我一炷香之内都不要理你了!”白樱一连受到两次暴击,顿时怒从心起,重重地跺着脚上了马。
玄清也未解释,只是笑了笑一同跟了上去。三人走了一会儿,白樱觉得这路有些不对,不是她认得路,而是她记得先前出城的那条路上有着各式各样的小摊,如今才刚刚傍晚,怎么一个都没有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白樱带着音调呜呜了一堆。
玄清声音中带了笑意:“出城。”
“呜呜呜呜呜呜??”
“嗯,能听懂。”
白樱彻底傻眼,她方才呜呜的两句正是问她们要去哪、“这你都能听懂?”,再也憋不住:“可是清姐姐,这条路好像不是咱们之前走的那条啊?”
在前头带路的弟子转头道:“姑娘们先前走的那条可能是有些绕的那条,我带姑娘们走的这条更近一些。”
可是不是说出从东门出城的只有一条路么?
白樱觉得有些奇怪,想要说什么,却被玄清上仙暗暗地捏了捏手,当下会意不再多言。
二人随着这弟子一同往前走,天色越来越暗,也难以辨认是走到了什么地方,只感觉像是进了一片林子,两边的高树蓊蓊郁郁,若不是月光照着,属实是有些阴森森的。
三人一路无言,等到听到了一阵微弱的流水声时,先前一直在前头带路的弟子忽然急急地勒住马头,马儿吃痛,两只前蹄扬起,大声嘶鸣的同时玄清直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从那少年的背后一拽,便将他整个人仰翻着拉到在地。
白樱也跟着跳下马背,没等他开始喊叫便先捏了个禁言术,二人把一脸惊恐的人拉到一颗树边,白樱这才解了他的禁言术,拍了拍双手:“说,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少年:杀手不要面子的吗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