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忍不住有些恳求道:“清姐姐……她……”
“白樱,她出现的实在是太过于恰巧。倘若是利用我们的信任将我们交出去,又该如何?这次,你还选择相信吗?”
阿霞一听赶忙拼命摇头,白樱一时急得带了哭腔,却也什么都不敢再说。就是因为她屡次信错人,才导致她们一次又一次遇险。此刻,她巴不得能拥有一双看透世间所有谎言的双眼。
呼声外来越近,找到此地是迟早的事。白樱不再犹豫,用沾了血的双手用力握住阿霞,红着双眼一字一句道:“阿霞,我只问一遍,我能信你么?”
得到的还是笃定的点头。
“走。”
玄清背起白樱,随弯着腰的阿霞一同钻出。阿霞的确对这处院子极其熟悉,没几步便走到了方才她们到过的厨房当中。锅里的东西仍在咕嘟沸腾,阿霞走到灶台跟上跪下,找了根铁钩用力一翘,一块地板竟然应声而起,不大不少,正好是能容纳两人钻进去的一个地窖!
白樱如同获救了一般,玄清这次不敢让她先进,自己一猫腰走进去,转而就要拉她,阿霞拿过几个酒杯,冲二人比划了一个砸的动作。白樱道:“倘若有危险,你就砸酒杯,是这个意思吗?”
阿霞点点头,用力推了白樱一把,急忙伸手将石板盖上,又将只见上头的茅草复位,恰好留出一个可供呼吸的缝儿。石板隔音并不好,黑暗中,玄清搂着白樱,谁都不敢动一下,听着屋外来来往往的搜寻声、同混在一起的阿香婶粗鄙不堪的骂声。
“玄清上仙,为何我的仙法对他们没有用?”白樱此刻已经为自己止住了血,神色虚弱地疑惑道。
“他们不是人。”
“倘若没猜错的话,这个村子当中只有那些哑巴是人。‘他们’利用不言村的传说,让外人不能踏足此地,让那些哑巴不能出去,从而生生世世奴役着他们,为自己所用。”
“那、那吃人的传说呢?也是他们编出来吓唬人的?”
玄清微微摇头,将白樱的身子又往怀里搂了搂:“也许有,也许没有。然而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就是他们这次要吃的人。”
预想过的答案此刻亲口被证实,白樱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也许,他们说的吃人是真的吃人,也许不是,而是会将一个人以各种方式折磨,最终永远沦为奴隶。白樱脑海中猛地回想起昨日,那几个汉子先前是凶狠的态度,而后在用火把照亮她的面容之后陡然的转变。
他们贪图的……
白樱看了眼身旁的玄清上仙,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中……
急促的脚步声猛然将她的思绪打乱,紧接着便是凶狠地责问:“他妈的小□□你怎么在这儿?”
是在问阿霞?
像是有推搡的声音传来,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说,你手上为啥会有血?他妈的你把她们藏哪了?”
一声清脆的摔酒杯声传来。
玄清心里猛地一跳,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是全身都不能动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白樱,有些怒道:“你干什么?!”
一旁白樱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泪水,咬了咬下唇,边摇头边道歉:“对不起玄清上仙,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解开!”
“不能,我不能……”说着一边往后退去。
像是明白了她要做什么,玄清双眸骤然缩紧,声音颤抖道:“白樱,你听姐姐说,你千万别做傻事,我是上仙,没有人能伤得了我,你解开姐姐,我们一起出去好吗?”
白樱拼命摇头,语气抽泣:“就算杀不了姐姐,他们也能欺辱你。玄清上仙,我不能,我不要看你受一点伤害……”紧接着却是双眼一闭,身子猛地往前,掀开她的面纱,用双唇紧紧地吻了上去。
两行滚烫的泪水应声滑过,一个力道极大的吻。没有任何想法,一股奇异地感情从心底里直冲脑仁。
这所有的温柔,你所有的气息。
如果还有机会,我永远都不希望是最后一次。
“姐姐,我先出去引开他们,三个时辰后这结会自动解开。到时候你便从前门出去,我们在阿霞家见好吗?”
“要是你找不到我,也一定不要冲动好吗?你先去宁家找到回混元山的方法,到时候记忆和仙法都恢复了再来找我。到时候,哪怕把这些坏东西都杀了也无妨”。
她边说边往后退,身上的白袍早已血污不堪,脸上的泪痕怎么都干不了。
随着吱呀一声,石板被抬起,随着光亮一同照进来的,是一个灿如夏花的笑容“姐姐,我心悦你。”
石板再次合上,整个地窖又落回了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