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宁止,白樱又在院子里随意逛了几圈,她是闲不住脚的,这几日近的能逛的地方都玩过了。到底也是冬日景致差一些,再加上下人或是弟子们,客气是客气,却始终疏离的很,根本没有一个能说说话的,白樱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个思夫的少妇。
许是看出来她无聊,宁止不一会儿就送来两个自己的贴身丫鬟,说二人都是手脚利落、头脑聪明之辈,兴许能陪白樱说说话。
他还有这好心呢。
白樱抬眼打量了一眼两个姑娘,一个比一个貌美气佳,这样的女子整日伴在身边,保不齐玄清上仙回来之后会醋成什么样呢。
不行不行。
白樱眼珠子一转,随便说了个理由便想让二人再回到宁止身边去,哪知那个叫娇儿的丫鬟却是盈盈一跪,说什么少爷的客人必当是尊贵无比,她们能来侍候都是修来的福分,还望白樱千万不要赶她们走,说着说着语气中竟是还带了些委屈。
这都什么嘛。
白樱郁闷地挠挠头,正巧下午的时候宁止来了,二人插科打诨了一阵儿,突然说起了蓬莱独有的肉羹汤,从前白樱直在话本里听过,说什么蓬莱肉羹汤一绝,就连每年凡间皇帝大寿的时候都得要蓬莱的厨子亲手去做一道,在宫中和民间都是广受赞誉。来了这么久竟是一直还未吃过。
宁止一笑:“这有什么难的,来我宁家还能缺一顿肉羹汤?今晚便吃这个。”
难得他这次这么爽快,白樱也跟着笑笑:“那就多谢了,孔少爷。”
“你叫我什么?什么少爷?”宁止皱着眉头仔细凑过来,觉得应当不是自己听错了。
“哦,不小心叫错了。”白樱风淡云轻。
“孔和宁这两个音,很像么?”
“不像么?”白樱眨了眨眼睛。
“你……”看她这幅表情宁止就知道自己应该又被耍了,想报复地拍一下她的脑袋,哪知道白樱这次早就学聪明了,两只手有意无意地在脑袋上摸来抓去,眼睛贼溜溜地时不时瞅他,宁止只得作罢,在心中暗自思衬起到底为什么是孔少爷。
正想着,看到一旁侍奉的欢儿,眼前一亮:“对了,你有口福了,我家欢儿最会做肉羹汤,每逢大宴都是她亲自掌勺,今日本少爷心情好,今晚的肉羹汤便让欢儿亲自下厨吧。”
白樱一回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欢儿脸上有一些慌乱和委屈,赶忙低下身子问:“少爷,您不是说,身边缺人,这次来便是将欢儿带回去的吗?”
宁止摆摆手:“我身边谁在都差不多,难得白姑娘想吃肉羹,你还是留在她身边,日后她再想吃了,不必通禀我,直接给她做了便是。”
说完还得意洋洋地冲着白樱补了一句:“怎么样,本公子够意思吧?”
白樱没理他,低头看了一眼欢儿,将她眼中流出的那抹愤怒委屈不动声色地收进眼底,淡淡地点头嗯了一声。
宁止本想留下来同白樱一起吃肉羹,磨磨蹭蹭地呆到了酉时,等到正要出锅的时候却被下人喊了去,说是有事需要处理,汤都没喝到的大少爷气的不轻,和门口下人讨价还价了几句,看对方绝不让步,只得生气地一甩袖子走了。
“再见,孔少爷。”白樱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等到他走了之后娇儿这才凑过来问:“白姑娘,你为什么会故意叫少爷孔少爷呀?”
白樱一愣:“故意的很明显么?”
娇儿点点头。
白樱也懒得隐瞒,放下筷子神秘兮兮地凑到娇儿耳边:“你不觉得宁止,整日打扮的像一只要开屏的孔雀吗?”
娇儿跟着噗嗤一笑,白樱也笑起来,看来二人对于少爷的审美都是难以苟同,笑了一阵儿,便见欢儿端着一大盆肉羹走了进来,打量了一周见宁止不在,冷冷地问娇儿:“少爷呢?”
娇儿道:“方才有事走了,今晚应当是不同白姑娘一起吃了。欢儿,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是有什么事?”边说边看到外头的门没关好,说着起身出去关门。
欢儿摇了摇头,仍是青着一张脸,将肉羹盆重重地往下一放:“我没事。”丝毫没有要给白樱盛到碗里的意思。
白樱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女子,感觉隐隐知道她这般的原因,却是也不能确定。算了算了,她们宁府的家事,关自己什么事儿。
她既然这么不想呆,等会儿吃完了给宁止送回去就行了,也是,人家好端端的少爷贴身丫鬟,跑到这儿来给自己洗手做羹汤,可能是心里有些不痛快吧。
不给盛就不给盛吧,她自己盛。白樱难得这么心思细腻一回,起身在桌上找到汤匙,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的往碗中舀,葱花的香味在鲜肉中绽开,顿时勾得她馋虫大动。
刚刚坐下,便见欢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一杯茶递来,开口道:“肉羹汤需搭配参茶一同食,方可鲜味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