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看到玄清的怀中人,瞬间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朝二人奔去,玄清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抱着宁湘往院子里疾行。一些丫鬟将宁夫人赶紧送回去,宁止立马差人去请仙医。
一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面前忙碌,白樱自然也着急得厉害,下意识便跟着玄清上仙她们一起往宁湘的院里走。院门口已经围了一群人,仙医说了句稍安勿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后便关上了门。
宁止在外头反复踱步,伸手拉住一个护送她们回来弟子的衣领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报信时为何不说有事?这么多人都能把人看成这样,要你们何用?!”
弟子吓得脸色铁青,哭丧着脸道:
“少爷恕罪,这、这真的不怪我们呐!我们本是捉住了山怪,准备欢欣启程,哪知那山怪竟是极通人性,先是刻意伪装,待到玄清上仙上前查看之时猛地扑起,直直地朝着玄清上仙的双眸挥去!当时只有小姐离玄清上仙最近,我们也没想到,小姐竟是奋不顾身直接用身子替玄清上仙挡了那一下……”
另一个弟子也带着哭腔道:“是啊,小姐当时手无寸铁,以肉身挡怪,玄清上仙是没事了,小姐却这样了……”
“所以,宁湘她是为了玄清上仙,所以伤成这样?”宁止嘴唇有些颤抖,有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白樱,在场众人跟着看过去,屋内一盆盆被血染红了的血端出来,白樱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从白天一直守到晚上,屋内点起了灯烛,白樱感觉身上一时有些发虚,一旁娇儿看不下去,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子:“白姑娘,先去歇歇吧?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等玄清上仙出来,自会去找白姑娘不是?”
白樱摇摇头:“我就守在这儿,万一有什么需要能帮得上呢?”
娇儿皱眉:“这里这么多人,需要帮忙也不需劳烦白姑娘呀。”
白樱不应,仍是抱着双手站在门前,寒冬之夜,发梢上不一会儿就结了一层细霜。来来往往的仙医不少,现下是已经止了血,宁湘到底能不能醒来却还不能确定。
娇儿见劝不动她,跺了下脚自己便走了。又过了一个时辰,整个宁府除了这处院子都已经陷入了寂静,冬日无鸟,空气中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白樱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脚下虚得一晃险些摔倒,幸亏被人从身后扶住。
是宁止。
只见宁止蹙了蹙眉,扬了扬手中的食盒:“先去吃饭。”
白樱刚一摇头,便听宁止压着声音道:“你是想把自己弄病,让玄清上仙分心来照顾你么?”
白樱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想,赶忙睁大眼睛摇头:“我没有……”
“没有便去吃饭。”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了不远处的饭厅。
宁止拿出盘子一样样地摆在她面前,白樱着实没什么胃口,有些木讷的拿起筷子随意地往嘴里扒了两口饭,也不知是米太硬还是汤太咸,白樱呛得猛地咳了两声,躲开了准备为她拍拍后背的宁止的手,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宁止清了清嗓子,语中忧虑之色不少:“宁湘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怎么这次玄清上仙一来便这般执拗,本就胆子不大,如今竟是敢去为人做挡了。”
白樱默然。
说罢宁止有些自嘲的笑笑:“也罢,玄清上仙那般的人,愿意为她舍命相救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我也是奋不顾身救过别人的人,也明白当看到‘西月’之人在面前受伤时那种不由自主的冲动。”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樱。
他那两个字说的含糊,白樱本来没听清,看他这幅神色,忽然明白了那两个字应当是“心悦”。才短短十几日,宁湘便心悦到能为玄清上仙舍命的境地了么?
白樱放下筷子:“吃好了。”
“白樱,你还要去……”宁止话未说完,白樱便已经踏到了饭厅的门槛,宁止顿时脸色一变,眼神阴鸷狠厉地捏了一个决朝白樱打去。
门口人瞬间停下了脚步,转而缓缓转身,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宁止冷笑一声,嘶哑的嗓音低迷地响起:“你喜欢吗?”
“喜——欢——”同之前一样的回答传来。
“喜欢谁?”
“宁止少爷。”
宁止冷笑了一下,舔了舔下唇,目露精光道:“记住,以后还是这么答。”说着收了决。
白樱走到宁湘的院门口,却发现屋内的灯烛已经熄灭,下人们也走了不少,只剩下两个丫鬟在门口守着。白樱走上前去小声道:“玄清上仙呢?”
丫鬟打量了她一眼,指了指屋内:“还在陪着小姐。”
“都已经一天了,她这般舟车劳顿,姑娘可否帮通问一句,玄清上仙是否需要歇息一会儿?”
丫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不是都熄烛了么?这屋大,玄清上仙今日就陪我家小姐歇在这儿了。”
白樱一愣:“她、她就在这儿睡了?那、那她有没有什么话带出来?”
丫鬟皱了皱眉:“除了吩咐仙医,还能有什么话?还有比我们小姐的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