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少君是故意的,就让她像一条狗一样,以最难堪的姿态,被囚在她曾经和家人一起生活的别墅里。
她的头发贴着头皮,参差不齐,这是这些年来林曼舞来拿她撒气的时候,一缕一缕地生生揪掉的,像是丑陋的癞子。
她的脸上,一个挨着一个的烟疤坑坑洼洼地占了满脸。
沈轻歌浑浊的双眼干巴巴的,怎么也哭不出来。
她从镜子里看着林曼舞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林曼舞,就算没了沈家,你就过得好了么?”
林曼舞脸上的笑一僵,随后泄愤似的把沈轻歌的头狠狠磕在地上。
她慌了。
仿佛即使是沈轻歌落得现在这样的田地,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而她林曼舞,永远只是借着沈家一点微弱光芒的可怜虫!
沈轻歌看到林曼舞眼底连厚厚的粉底都盖不住的黑青,轻笑一声,“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看来蓝少君没有亏待你。”
想起那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如今的沈轻歌提到他的名字,却只剩下了从骨子里透出的恐惧。
蓝少君,他毁了自己的家,气死了自己的父亲,毁了他三个哥哥,又用一条铁链锁把她在这里,整整八年。
他不让她死,只让她生不如死。
沈轻歌从来不敢低估他的恶毒。
看到林曼舞脸上的表情,沈轻歌就知道,那个可怕的男人,也在折磨着林曼舞。
沈轻歌一页一页地从地上捡起散落在自己身边的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看到你的日子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林曼舞本来一脸怒气,但转瞬又笑了起来。
她起身走向墙边的酒柜,从上面拿起沈轻歌的三哥珍藏的那些洋酒,摔向四周。
沈轻歌的心头升起几分不详的预感,果然,就听到林曼舞不慌不忙地说道,“沈轻歌,我马上就要跟少君结婚了,他还想留着你,可你对我来说,太碍眼了。”
沈轻歌的存在,就像一块烙印,在时时刻刻地提醒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说着,林曼舞点起打火机,看着沈轻歌冷冷一笑,把打火机丢到了窗帘下。
洋酒遇火即燃,呼地一声,跳蹿的火舌攀上窗帘,顷刻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片火海。
林曼舞转身离开,“我会告诉少君,是你用我落下的打火机点燃了草稿纸,烧死了自己。
“沈轻歌,你该谢谢我,否则,蓝少君真的会关你一辈子。”
突然,林曼舞的脚步一顿,扭过头来,脸上是恶毒的笑,“哦,我忘了告诉你,你大哥沈黎,早在七年前就被蓝少君安排的人折磨死了,你远逃国外的二哥也因注射毒品过量致死。
“蓝少君说什么只要你活着就放过他们的话,根本都是狗屁。”
看到沈轻歌眼底仅存的光寂灭下去,林曼舞大笑着走出别墅。
感受着逐渐逼近的滚热,沈轻歌的眼里凝起了血泪。
原来她那些微薄的希望,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理由,都是一场笑话!
火,烧红了拴在她脚上的铁链。
火舌攀上她光裸的身体,沈轻歌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站在烈火中间,尖声嘶吼,“蓝少君,林曼舞,我要杀了你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
“轻歌,醒醒。”
恍惚间,有人在摇晃她的肩膀。
沈轻歌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映入眼帘的林曼舞的脸,猛地一个耳光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