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方宿生身上的鞭伤已经让人处理过了,但毕竟有数十道鞭伤,又岂是能那么快好的?
三日里,方宿生一直都半卧在床上,昏昏沉沉。直到穿着由宁慕欢送来的大红宫装的云缦儿站在床边,面带哀伤和憔悴地凝视着他,“宿生哥哥,……”
睁眼,却见双目通红,强忍泪水的佳人立于身侧,恍然间,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急忙坐起来,“缦儿,你是不是……缦儿别哭了,我一定不会让那个混蛋欺负你的!”
云缦儿只是摇头,“宿生哥哥还是别说了,缦儿是来到别的,三日期限已到,以后相见可是很难了。”
“缦儿,你不是认命的人!”方宿生双眼发红,似怒,似悔。
“宿生哥哥,不认命又有什么用呢?缦儿不过一介女子罢了……”微扯嘴角,苦笑,氤氲在眼中的泪,顷刻划过脸颊,任何人见了,怕是都会为她揪心。
“对不起,缦儿,我……”她,本该是她的妻子阿……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抢走,入宫为妃,无能为力,他第一感觉他这么懦弱。
“宿生哥哥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云缦儿惨然一笑,“是缦儿不懂事,惹了祸端,缦儿理应自己承担!”
方宿生喉间一哽,“缦儿,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方宿生摇了摇头,正欲开口门外却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娘娘还是早些启程吧,别让圣上久等了。”
云缦儿身行一顿,敛了情绪,原本灵动的眼中只剩下一片空寂,唯有看向方宿生时,才有一丝愁绪与留恋,“宿生哥哥,你……多保重。”转身不敢再多停留,她怕她停留的越久,思恋会越深。
“走吧。”房门外,云缦儿的声音清冷,门内,方宿生的双眸陷入迷茫。
“娘娘入宫后,切不可再如此了,这次是皇上通融,许你兄妹二人再见一面,若是旁人……”是最开始那小太监的声音。兄妹,他们之间本无任何血缘纽带,却竟让他说成了兄妹!
呵,他笑,是想让他彻底打消念头么?他该恨,该恼,该怒,可为什么,心底还会有一丝的无奈?明明才见过几面,怎么就已这般熟稔?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了,这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半跪着的身体已然麻木,方宿生却仍是愣愣出神。似乎有什么在一念之间已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