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看到苏菀青一醒过来就去找苏高氏心里挺不是滋味,自己这个老父亲还不如婶母重要。随后他念着苏高氏对苏菀青照顾颇多,便也释然了。
苏高氏连忙上前坐在床边上,关切握住苏菀青的手;“青姐儿,婶母在呢。”
就在这时,苏菀青拼劲全力推了苏高氏一把,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别碰我,是你!是你!”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春雷滚滚震惊了在场的不知情人。
镇国公上前握住自己女儿的手:“青儿,青儿你给爹说怎么回事?”
苏菀青有气无力碰碰安若。
安若会意,跪在地上对镇国公说:“回老爷的话,小姐这次刺杀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二夫人。”
镇国公疑惑皱眉。
安若又道:“小姐初掌院子的时候准备查看账本清点大夫人的嫁妆,没想到这消息让安水露给了二夫人。小姐触动了二夫人的利益,于是恼羞成怒这才派人刺杀小姐。”
“你胡说,你少要血口喷人。”苏高氏指着安若,尖声反驳:“账本我早早交与你们,大嫂嫁妆我岂敢动,现如今都在库房里面放着。”
苏高氏说道,“至于刺杀之事更是无稽之谈,我若是派人刺杀青姐儿何苦还要跪在佛祖面前一整夜求佛祖保佑,难不成就因为我上次的无心之失,你们便次次觉得是我害了青姐儿?”
她跪在苏老太太面前,拽着苏老太太的袖子:“母亲,你明察啊!”
镇国公此时的脸色铁青,他看向苏高氏的眼神凌厉如刀:“你既然要明察,那便查。安若你去把账本拿过来,打开库房检查嫁妆,另外去把二爷叫过来。”
不多一会儿,安若就将账本拿过来,总共两本,安若说道:“二夫人听到小姐要找账房先生查账本时便心虚让安水换了账本。但是小姐早已经找人誊抄了一份先前的账本,这本便是二夫人替换的。”
苏高氏看到竟然有两本账本后由高嬷嬷搀扶着,强撑镇定,只是脸上隐露不安。
镇国公翻看账本,眉头随着翻动的账本而越皱越紧,最后将账本狠狠掷在地上:“真是好手段。”
接下来便是查看库房,打开库房以后,几间屋子确实放的满满当当都是大夫人的嫁妆,而且安水将这些东西擦拭的极为干净。镇国公见此,脸色好看了些。
苏高氏也暗暗松了口气,好歹嫁妆这事算是混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苏高氏气喘匀,一直美开口说话的郑老夫人将拐杖重重顿在地上:“本来老身只是过来看青姐儿,不成想竟然遇到这种事情。按理说,老身本不该插手镇国公府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又涉及着青姐儿母亲的嫁妆和青姐儿的安危,老身就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镇国公对郑老夫人一向是恭敬有加,他自是没有任何意见。
郑老夫人微微点头:“既然要查就查的彻底,青儿母亲的嫁妆都是老身一手操持的,自是认得一二,不如今日就让老身看看少不少,真不真。”
郑老夫人这句话指向性太强,苏高氏腿一软,只觉得浑身力气都没了。
随着郑老夫人的细细查阅,整个院子里静寂无声,只有郑老太太掷地有声的话,
“翠带钩绦环”
“假。”
“珠翠宝石头面“
“假”
“...”
随着一声声的假,镇国公怒火不停的在胸腔中翻滚,升腾。苏高氏直接被这‘假’字镇住,犹如没有骨头的肉泥挂在高嬷嬷的身上。
“苏高氏,你还有什么可说?”库房中的大半嫁妆都不是原来的那些,要么以次充好,要么早就磨损过度亦或者直接是假的,完好的真品竟然只剩下那些个不值钱的东西。
“我...”苏高氏有点六神无主,大言相骇。
“大老爷,这些东西是假的不错,可是这不能说明是我家夫人动的啊。说不定是安水他们这些个下人们偷偷生了歹念,窃取了这些嫁妆。”高嬷嬷使劲拖住已经半瘫不软的苏高氏,说道。
安水很清楚自己在安若说出来账本嫁妆事情的时候就完了,可是高嬷嬷竟然把事情全赖在自己的身上,安水自是不肯背锅。安水抬头慌乱摇手:“老爷,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苏高氏打断安水的话,逼问她:“怎的不是你?你父亲一直赌博,欠下不少钱我听说前些日子还差点被人打死,可最后又安然无恙的放了出来,这银子从何而来?你母亲和弟弟妹妹生活的银子又是从而来?你现在好好想想。”
安水明白自己这是被苏高氏威胁了,她如今是必死无疑,只有她替苏高氏认了罪才能让苏高氏打点照料自己的老子娘。安水向镇国公磕头,准备承担一切罪责。
“你身子还未好,怎么就出来了?”苏沐墨心疼苏菀青,连忙将大氅给苏菀青披上。
安水抬头看向苏菀青,瞳孔瞬间紧缩。苏菀青的手里把玩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双面荷包,从不同的方向看去荷包的图案都不一样。
安水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她用手胡乱擦了擦眼泪,她明白苏菀青的意思。安水对镇国公说道:“老爷,奴婢并没有偷库房里的东西,是二夫人让奴婢偷账本,而且二夫人常常偷拿大夫人的嫁妆。奴婢禁不住诱惑就听了二夫人的话。奴婢知罪。”
“你这个小蹄子,你冤枉我,我要撕了你的嘴。”苏高氏张牙舞爪的向安水扑过去,却被壮实婆子拉住。
安水从手腕上脱下来一只晶莹玉润的镯子:“奴婢没有说谎,前些天高嬷嬷给了奴婢一个镯子。”
这镯子水头极好,绝不是一个丫鬟能买的到的。
不等苏高氏辩解。秦修信步上前说道:“昨夜刺客已经招了,说是苏二夫人派他刺杀苏姑娘。”
紧接着德全把从苏高氏找了哪个账房先生做假账,找了哪个手艺人做的赝品全部说了出来,最后德全说道:“也许苏二夫人本意并不是真正要苏小姐死。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苏二夫人确确实实派人刺杀苏小姐。”
在德全的叙述下,苏高氏的先前的辩解宛如被千斤锤狠狠击碎。
镇国公这次彻底忍不住了,怒发冲冠,抬脚狠狠踢向苏高氏肩胛骨处,声音前所未有的肃杀:“毒妇,你这毒妇。”
镇国公是常年习武之人,劲道自是大的很,苏高氏只觉得整个半边肩膀都被卸掉了。她看到镇国公不加掩饰的杀意,终于慌了也顾不上肩膀的痛处,爬向小而瘦的苏家二爷脚边,慌乱哭喊着:“爷,您救救妾身,您救救妾身。”
苏家二爷瘦的骨头都凸出来了,他低头失望看向跪在地上的苏高氏:“我万万没想到你行事如此歹毒,你伤害青姐儿盗取大嫂的嫁妆。我怎能为你求情。”
“大哥,娶了苏高氏这毒妇却是我家门不幸,今日您如何处置弟弟都不会有异议。”苏高氏听见苏家二爷这般说,不可置信,她站起来冲苏家二爷大喊大叫,歇斯底里:“你这般绝情,你忘了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谁啊...”
“啪!”
苏家二爷响亮的扇了苏高氏一巴掌,紧紧盯着苏高氏“怎么?你这样难不成是为了我,是为了柔姐儿?柔姐儿也不需要你这种恶毒母亲!”
苏高氏被苏家二爷的眼神骨寒毛竖,最终一句话也不说,灰败的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苏玉柔凄惨一笑,闭上眼睛。
最终,安水被打断了一只手,交给人牙子发卖到其他地方,高嬷嬷被处死,苏高氏则会在一个月内暴病而亡。
苏高氏落得这般下场,苏菀青没有一丝的喜悦感,她以前是真心拿苏高氏当母亲的。苏菀青坐在小轩窗前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安若聊着天。
只是很明显安若的心思不在聊天上,就连绣花的手都被针扎破好几次。
苏菀青知道她在想什么:“今日安水被发卖,你若是想去便去看看她吧,晚了该是来不及了。”
“小姐您都知道?”
苏菀青点点头,她拉开自己的妆奁将精致荷包放到安若的手里:“你把这个给安水吧,给她留个念头。”
安若使劲重重点头,飞快跑了出去。
安水红着眼眶接过那枚精致荷包,轻轻对安若说了声谢谢。
安若看着大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落到现在这副模样自然是心酸:“你不要谢我,是小姐给你的。你放心小姐已经安置好你母亲和弟弟妹妹。”
安水将荷包贴着脸不住点头,随后人牙子骂骂咧咧过来催促安水。
......
日子便如流水般划过,距离苏高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半个多月府中尚无大事发生,日子也渐渐转暖,看似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苏菀青一直向往着今后的日子,她时常坐在小轩窗盘算着等到自己及笄后,许配给平常人家然后生儿育女度过幸福的一生。至于秦修,苏菀青压根没有考虑在内,纵使今世的秦修救过她的命,但是她可以用别的东西偿还,却不能以身相许。
只是在丑月末的一天,辰时,一道圣旨将苏菀青炸的晕头转向。
皇上下旨,将镇国公府嫡女苏菀青许配给先后嫡子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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