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言叹了口气,他看向顾和烟,“我信潇楠,他不会主动惹事。”
顾和烟道:“我也信他。那现在怎么办?”
秦潇言道:“我未同你说过秦家的事,但想你也从别处听过只言片语,我想以退为进,离开这里。”
他困在盛京,一辈子都出不了头,高门之间权权相护,固若金汤,秦潇言找不到突破口。
顾和烟:“我听你的。”
从茶楼出来,两人便去了安定侯府,秦潇言直接道:“你家大公子可在?我要见他。”
小厮看了看秦潇言,又看了看顾和烟,许是事先吩咐过,确认了人便道:“秦公子请随我来。”
穿过朱红色大门,走过九曲长廊,安定侯府郁郁葱葱,地上光点树影斑驳错杂,连地上铺的鹅卵石小路都极其好走。
又转了几个弯,小厮在前面停下,“秦公子,前面就是大公子的书房。”小厮上前敲了敲门,“大公子,秦公子和秦夫人到了。”
里面陆司衡道:“进来吧。”陆司衡声音淡雅,听起来是个翩翩公子,谁能想得到长个人样不干人事儿呢。
秦潇言推开门,道:“见过陆大人。”
陆司衡道:“秦兄不必如此生疏,还未恭贺秦兄新婚之喜,这位便是嫂夫人吧,早听顾相的女儿兰心蕙质,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秦兄今日来所为何事?”陆司衡面带询问,姿态亲和,他身着淡蓝色的长袍,头戴玉冠,腰间配了蓝色长穗的禁步。玉面修容,和秦潇言站在一块高低立下。
顾和烟心道:“陆司衡看不惯秦潇言也算平常,明明身穿锦袍,却被秦潇言秒的渣都不剩,不恨秦潇言恨谁。”
秦潇言道:“为舍弟之事而来。”
陆司衡自然知道秦潇言为何而来,他笑了笑,道:“秦兄,这事儿我也无能为力,我父亲最是宠爱司羽,从小就养成了娇纵的性子,说话口无遮拦……只是这回,秦兄,令弟下手太重了,司羽可没吃过这样的苦。虽是司羽出言不逊在先,但是令弟出手伤人总归是不对。”
秦潇言道:“你当如何?”
陆司衡坐了回去,金丝檀木的书案上放了不少书,笔架上的笔也是一等一的好笔,砚台上的墨汁未干,散发出一缕清新的墨香。陆司衡道:“我父亲的意思是少年间的事,说大了不好说小了不好,既然令弟伤了司羽,只要令弟受同样的伤,这事便算了了。”
顾和烟道:“敢问令弟受了多重的伤?”秦潇楠性子烈,心里也有数,当真能把陆司羽打死不成,再说,陆家的小厮是吃干饭的吗?秦潇楠现在如何他们还不知道呢。
陆司衡道:“司羽受的伤很重,现在下不来床了。”
顾和烟道:“可否请大夫来看看。”
陆司衡看着顾和烟,“嫂子信不过我,要给司羽验伤?”
顾和烟:“对,陆公子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陆小公子出门没带随从吗,站在那儿任潇楠打,被打还不算,还被打的重伤下不来床,若真是如此,潇楠也算出息。”
陆司衡眯了眯眼,“不仅兰心蕙质,还很伶牙俐齿。”
顾和烟道:“并非如此,只是在深宅中见惯阴损的手段而已,而我夫君平日里只会读书,没见过这些,我担心他被人诳了。”
秦潇言道:“潇楠伤了陆小公子,自然要去看看。”
陆司衡道:“二位来探病就空手来吗,我可没见过这种礼仪,不管门第,这些礼仪总该懂吧,难道这些东西也都到狗肚子里了?”
陆司衡说话风轻云淡,但是话可不是那么好入耳。顾和烟笑了笑,“谁说这是探病,这事要上了公堂,就是查案。”
顾和烟道:“陆公子敢让太医院的人来查吗?”顾和烟笃定秦潇楠没下死手,笃定他有分寸,不愿给秦潇言惹事。
陆司衡自然不敢,陆司羽现在正躺在床上大吃大喝,只有脸上受了点轻伤,用冰块敷一敷就能好,陆司衡神色又温和起来,他道:“这些都是小事,秦兄何必较真,令弟出手伤人可是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秦兄总不能赖账吧。”
秦潇言道:“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