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五福这头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差不多,就想着要回胡家村了,她得去盯着盖房的事了。
昨天胡大嫂骑着自行车来了一趟,问了她后面先盖牛棚的事,以及又同她碰了下那一溜小房子的大概面积。
胡五福特别感动,给胡大嫂拿了十几双鞋,全家人都有,连大春和二春都有。
胡大嫂知道胡五福现在本事大了,也没同她客气,说完了事提着包狱就要赶着回村。
胡五福把胡大嫂给叫住了,又去了一趟厨房,把自己做的烤牛肉用油纸包了特别大的一包,有差不多20根牛肋骨的肉,用油纸包包了好几层。
胡五福摸了一下微温的,拿回去上锅蒸一下或者冷吃都可以。
胡五福把一大包牛胁排肉放到了胡大嫂的竹篓里,叮嘱了胡大嫂两句,
“大嫂,这个烤肉有辣椒,不要让二春吃。他要是实在想吃,切一点最中间的,他太小了,吃辣椒对身体不好。”
胡大嫂笑着答应了,把竹篓子用绳子捆在了自行车后座上。胡大嫂离开镇上的时候,还特别不放心胡五福,拍着胡五福的小肩膀说,
“你现在是不是忙得差不厘吧,赶紧回家吧,好好歇歇。而且现在白天就你一个人,大嫂不放心你。”
胡五福立即就笑了起来,就拉着胡大嫂的胳膊说,
“我得去侨汇商店再转转,庄四文说,那里有冰箱,我想看看去。”
“冰箱?”
胡大嫂这辈子都没听说过的东西,而且胡五福专门说的是冰箱,而不是电冰箱。
只要是听到“电冰箱”三个字,就能知道这是和电有关的。
有了电是方便,但是胡家村还没有通电,全村一到天黑的时候,就是黑压压一片。
偶尔在暗中闪着点的光亮,要么是树丫缝上看到的星星,要么就是有谁家因为有事点着点羊油灯。
没啥人会舍得用煤油灯的,更别说洋蜡烛了。
这年头,很多人还是习惯说洋蜡烛,还有叫火柴为洋火。
胡五福之所以要先同胡大嫂说一下自己要去侨汇商店,就是为了自己买的大冰箱做准备。
胡五福的大冰箱可不是从什么侨汇商店看到的,而是从系统的交易市场买的。
冰箱,也是厨房常规使用产品之一,所以胡五福可以直接买到。
胡五福买了一个深木色的,看着就像是有个木壳子套在外面。
这种样子摆在厨房里面,都会以为是个大的木头柜子。
胡五福当时从系统面板看到这款木色大冰箱时,一眼就知道是最合适的。
把胡大嫂送走了,胡五福就准备着要回村的事情了,但是怎么把冰箱弄回去,又要如何做样子,胡五福还要想想。
不过冰箱的事,差不多要放到最后了,等房子完全盖好以后的。
胡五福这里想着有什么东西需要拿出来时,就听到院子里一阵“丁里咣啷”的声音,就跟有人闯进来似的。
不过事实也是差不多的,胡二哥顶着满头的大汗,推着自行车闯进来了。
确实就跟土匪闯进来似的,一向小心和抠门的胡二哥,一进院子就把自行车扔地上,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胡二哥立即就一头扎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端着一个特别大的水盆出来了。
胡二哥是直接就把大盆朝着自己脑袋上一甩,满满地一大盆水“哗”地就从头淋了下去。
瞬间功夫,胡二哥就成了一只落汤鸡。
胡五福多了解胡二哥啊,这人一看就是有事啊。
胡五福赶紧去找了两条干毛巾,先后给胡二哥递了过去。终于等胡二哥收拾好了,头发和脸也擦干净了,回屋又换了身干衣服,才像是缓过了劲,有气无力地坐到了院里的凳子上。
胡二哥两只眼睛都没啥光芒,呆呆地看着房檐上某块瓦片,身子又靠在了墙根上。
胡五福把胡二哥又观察了一会儿,觉着肯定是受了刺激了。
胡五福拿了缸子茶,坐在了桌子另一头,吹了两下缸子上头的茶叶,才问胡二哥,
“二哥,时间不对啊,现在可是刚过了中午,也不是星期天,都不是你休息的时候,你说说啊,咋回事呢?”
胡二哥先是恍惚地摇了摇头,可能过了一会儿才意识是谁在同他说话时,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胡二哥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胡五福的胳膊,又在不断地点着头,还有点委屈的感觉。
胡二哥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连叹了好几口气这才说的实情,
“福宝啊,那会儿你不让我住到余师傅家,是不是有啥想说的呢?”
胡五福赶紧喝了一口水,真怕是真到什么了不得的事,再被呛着了。
胡五福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余大夫余大嫂俩口子,是多和善的人啊,和咱也不是那见外的。可是,从来就没提过余师傅的媳妇,也就是他们的小婶婶。”
胡五福微微摇着头,
“咱村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几十户人家,几百号人,可是还真没见过像余大嫂那么温和的人。”
“这样的人,能同别人不对付,那只能是那个人的问题了。”
胡五福一口气把话说完了,看了看胡二哥,更加好奇了,
“二哥,你是同余师傅媳妇相处不大好?”
胡二哥却缓缓摇了摇头,说了句让胡五福挺意外的话,
“我就今天见她了,头一次见,就这一回。”
“唉……,这事闹事。”
胡二哥说话说半截子,胡五福听着有点着急。
胡二哥也看出来胡五福的意思,但是他还是长叹,
“唉,这事该咋说呢,我都说不出口,太臊人了。”
胡五福看着胡二哥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就大概猜到了那个被说是漂亮得不行的余师傅媳妇是咋回事了,
“哥,你不是大早上就看到她偷人了吧,这种事,哎……”
胡五福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着“哎呦”地一声,胡二哥“叭叽”地直接趴到了地上,直挺挺地样子。
胡五福赶紧站起来,把胡二哥扶着又坐在了凳子了,胡五福还站着笑了几声,
“二哥,你也真是,该臊的是他们,你不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么。”
“可不就是不小心么,唉,臊死我了。”
胡二哥两只手捂在脸上,整个人又趴在桌子上,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不过这也让胡五福认识到这个年代人的纯朴,胡五福伸出手指捅了两下胡二哥的胳膊,还“咯咯”地笑了几声,
“二哥,说说啊,余师傅媳妇,和谁耍流氓呢。”
耍流氓这个词,还是这几天从曹公安那里听了无数次的,现在胡五福说得特别地溜。
胡五福的话明显让胡二哥犹豫了,胡二哥把胡五福看了看,
“总觉得吧,这种事和你说,怪怪的,但是要不是余师傅,就同咱村说别人家的破烂事,又没啥差别。”
胡五福听到不由地轻笑了两声,
“二哥,放轻松些,随便说说。”
胡二哥先“唉”了一声叹息,才说起了他早上看到的事,
“我早上骑车去厂外面买油条,本来打算是给余师傅买的。余师傅说,这几天他媳妇说想吃油条,他总没空,我就想着帮他个忙。可是,我在国营饭店那里,就碰到了我们厂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叫乌贵,和胡二哥一样,是余师傅带的徒弟。
乌贵比胡二哥要跟着余师傅更早,有好些年了,现在30多岁,已婚,有孩子。
乌贵出现在国营饭店门口,排着队买油条,大早上脸上喜滋滋的,不知道在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