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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不到一分钟就赶到了,带着各种精细的医用仪器,他为乔月诊玩脉后,给她输液后,叹息着摇头。
“唉,夫人节哀,您这么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
纪北森黑着脸,他安慰着痛哭流涕的娇妻,“你怎么会突然摔倒?”
他听乔月委屈地说,“我……我本来是想叫纪隽舟下来的,可是谁知道,这……这两个孩子不但不听话,反而还突然推我呜呜呜……”
纪北森看向身边的楚余和纪隽舟,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推她,你们难道不知道她肚子里怀了孩子吗!”
楚余躲在秦宿座椅旁边,眼里还沁着泪。
纪隽舟喊道,“她胡说的!我们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故意摔的!这个坏女人她……”
话音未落,纪北森怒气冲冲地甩了纪隽舟一巴掌,他觉得再没有比一个准妈妈故意摔倒害死自己的孩子更加荒缪的事。
“我看就是你爷爷把你惯坏了!”纪北森怒火中烧,他指着纪隽舟咬牙切齿。
纪隽舟委屈地捂着脸。
这是他第一次被打,脸颊上火烧火燎的,比起脸上的痛,心里的自尊心和委屈都趋使着他眼里冒起水雾。
他第一次这么委屈,这么丢脸。
秦宿漠然发言,“北森,事情还没证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快动怒。”
纪北森道:“我的孩子都没了,还要怎么证实!当时三楼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阿月了!你说不是他们俩是谁干的!”
“我信我家孩子。”秦宿鹰眼波澜不惊,仿佛乔月的丧子之痛在他来就是家常便饭那么简单,“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纪北森带着怒气道,“那就是个孩子的话你就信了?明眼人可都看见了啊,阿月就倒在你家宝贝孩子面前,事实就摆在那!”
秦宿依旧油盐不进的模样,将躲在身后的小东西揽过来,大手环抱着他。
“乖。”他低头,用手指擦拭楚余眼角的泪珠,“不哭了,你自己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楚余心里心疼小傻子,面上畏缩着嗫泣,他说,“唔……我们真的没有推阿姨,阿姨说要带隽舟下去,可是我们不想下去,阿姨就过来拉我们,然后……唔然后阿姨就自己,自己摔倒了呜呜……”
纪北森瞪目:“你听听,秦宿你听听!这话能信吗!啊?”
还有什么比这更扯的狡辩!
乔月哭得更加梨花带泪,“你这孩子,怎么还胡搅蛮缠了呢,阿姨怎么可能会这样呢?可怜我的宝宝哇呜呜……”
纪北森安抚着她,眼神愤怒到恨不得把楚余打一顿。
他不明白。
都到这份上了,秦宿为什么还偏袒他!!
纪隽舟哭着,倔强地不肯认错。
因为他根本就没错。
爷爷教过他。
不是自己的错误,就没有低头的道理。
他自己跑出嘈杂的房门,去一楼翻找自己的小书包,拿起一张破损的纸就即刻回来了。
“纪北森,”他握着小拳头,道,“连你老婆今天喝了这个药你都不知道,还就知道污蔑别人,你才是那个大蠢蛋!”
他将药袋连着那张纸甩给他,那是他跟着乔月,在别墅区外的垃圾桶的找到的。
那时候他以为乔月得了绝症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他才悄悄一路跟着她,把她得绝症的证据留下来,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得了绝症。
结果一个小时前。
楚小鱼说那不是绝症的单子,那是堕胎的单子。
纪北森一头雾水,他眯眼仔细看清那张破损的报告单上写的字。
乔月一见那张自己丢弃的孕检报告单,神色突然慌乱,她忙立刻扑过来抢,“北森你别看这个,这个是假的……别!”
纪北森先她一步,抬高那张纸。
他只见那孕检报告单上赫然写着——“怀孕五个月,胎儿完好,若执意吃胎儿发育抑制剂的话,则会危害母体健康。”
纪北森和乔月结婚不到四个月。
孩子五个月大了。
乔月还骗她说她是第一次。
乔月立刻拔掉针头,跪在纪北森的脚边,她拉着纪北森的手,“北森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啊!”
纪北森漠然甩开她的手,看乔月倒在地上,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她:“乔月。”
乔月绝望地抬头,还在试图挽回纪北森。
她只听纪北森说,“你看我,像捡垃圾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