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午也是鬼精,心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开罪镇国公府,眼见着有定国公府这条大腿伸过来?,哪里有不?抱着的道理,当即就道:“夫人心善,今日里我也是猪油蒙心,才坐做下这等糊涂事。
前头有人透话给我,说是要与我做媒,只叫我到这湖边上守着也就是了,届时把那?姑娘从湖里救上来?,众目睽睽之下,怎么着也只能跟了我。
如此一来?,我才早早的守在这里啊。”
镇国公夫人额头青筋暴起,怒声喝道:“你?少信口开河,诬陷别人,不?要以为我没有法子收拾你?!”
荣王妃微微一哂,道:“镇国公夫人且慢,他连同他密谋的人都不?曾说出来?,你?这是着的哪门子急呢。”
镇国公夫人见荣王妃帮着定国公夫人说话,这才想起同徐云姗定亲的,可不?就是荣王妃胞妹的长子,当下心里头就是一凉,还没有来?得及再度开口,李午却在此时道:“同我密谋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位琴苏表妹。
镇国公夫人也不?必咬着我,说我信口开河,我来?之前,便同几个狐朋狗友说了此事,届时一问便知。”
荣王妃向着身边人示意:“去?问问那?伙人,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顿了顿,又向着身边一个侍女道:“我记得,你?是懂医的,带了狄家姑娘去?内室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是很明了了,不?过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害自己罢了。
定国公夫人愤愤的盯着镇国公夫人母女,只恨不?得过去?生撕了狄琴苏。
谁想到素日里无冤无仇,狄琴苏竟做出这种逼自家女儿去?死的事情?来?,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荣王妃与安国公夫人心里头也是暗自恼火——徐云姗也算是荣王妃未来?的侄妻,怎么能够容得了这样被?人欺负到门上来??
至于?安国公夫人,因为不?过是商贾出身,所以几个弟媳妇都会暗暗地拿出身刺她,嘲讽她小家子气,难等大雅之堂。
如今在老?夫人六十?大寿上生生搞出这种事情?,岂不?是叫人觉得她无能?
再则,若是徐云姗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与定国公府与永宁侯府交恶?
这么大的帽子,将来?还不?是要扣到她这个操持者头上去??
镇国公夫人此刻却不?曾想那?么多,满心都是自己万般教养的女儿毁了,而且还要嫁给李午那?么个恶心东西,心里头委实是堵得慌。
念头一转,她倒是想到了别处,向徐云姗愤愤道:“你?既不?曾有损,可早就知道琴苏计的,既是知道了,只管点出来?,叫琴苏与你?赔罪也就是了,竟如此蛇蝎心肠,叫琴苏受辱于?这等小人之手,真?真?是歹毒至极!”
定国公夫人听了,简直要呵呵哒了,冷下脸来?,口气清厉:“我呸!你?哪里来?的歪理!
自己不?去?说说你?这蛇蝎心肠的女儿,反倒是怪到我家头上,你?算是哪颗葱哪头蒜,又是哪来?的脸面!
你?哪只眼睛又看见我女孩早就知道了,焉知不?是天理昭昭,你?这恶毒女儿遭了报应!”
镇国公夫人恨恨的瞪了定国公夫人一眼,刚刚张口想要反驳几句,却被?荣王妃打断:“好?了!都是名门公府的夫人,如此吵闹,成什?么体统!”
荣王妃话音刚落,几个人便陆陆续续的到了面前回禀,侍卫男子恭声回道:“启禀王妃,奴才将分?开他们审问,那?伙纨绔子弟说的供词同李午是一样的,可见李午并不?曾说谎。
另外,奴才在湖边金桂树下的草丛里,捡到了这个荷包,瞧起来?里头都是暗器一流,想必是个有本事的。
这上头还带着镇国公府的标识,想必镇国公夫人应该认识。”
镇国公夫人一见那?荷包,心里就是一惊,暗暗猜想是不?是莫淑出手失败。
可既然莫淑的荷包在此,她人又哪里去?了呢?
如此一想,短时间?倒是不?曾再开口。
荣王妃轻轻哼了一声,将那?荷包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银针之类的小巧暗器,乃至于?孩子手指大小的石子,当即就道:“果然是个不?入流的东西,做出这种肮脏事情?来?。”
安国公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走过来?,在众人面前深施一礼,道:“奴婢查问了前头,狄姑娘进来?的时候,身边应是三个侍女才对,此刻怎么只有两个呢?却不?知,另一个在何处呢?”
定国公夫人冷笑一声:“另一个,只怕在暗处拿了这些脏东西害人呢,哪里敢出来??!”
方才带了狄琴苏进屋的侍女到荣王妃面前轻施一礼,缓缓道:“狄姑娘落水应该不?是意外,奴婢在她背后见了印痕,应该是被?击落入水的才是。”
定国公夫人闻言一哂:“哎呦,镇国公夫人倒是在自己女儿身边安排的能人呢,真?真?是了不?得,最终这场反噬大戏,真?是精彩至极。”
镇国公夫人一直没能细想,如今定国公夫人一说才想起,在这场戏里头最重要的莫淑呢?
难不?成,真?是她害了琴苏不?成?!
人就是这个样子,当发现敌人太强,无法对付时,就会将自己的仇恨转移到能够被?自己轻易揉捏的人身上,莫淑此刻,就成了镇国公夫人心里的软柿子。
镇国公夫人的神色狰狞起来?——是了,一定是这个贱人出手害了琴苏。
不?好?,那?小贱人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做下了这等事,只怕早早的逃逸了,必不?能放过她!
荣王妃也是明白,向着安国公夫人道:“有劳夫人费心。”
安国公夫人晓得厉害,向着镇国公夫人道:“只叫个认识她的随着找一找罢。”
阮琨宁适时的跳了出来?:“姨母姨母,我曾见过这种小石子的。”
几个人登时都是一惊,荣王妃惊问道:“何时呢,可曾伤着没有?”
阮琨宁略略沉思一会儿,道:“就是刚刚我来?看莲花的时候,我中途发现钗子掉了,低头去?看,一颗石子刚刚好?落在我身边了。因为光滑的很,我才注意到的。”
荣王妃冷笑起来?,捏着阮琨宁的小手,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可不?是神佛保佑吗?
若不?是那?时候阮琨宁刚刚好?弯下腰,只怕下场不?会比狄琴苏好?多少。
小孩子可不?像大人一样能扑腾那?么久,稍稍救得晚了些,就能要命。
狄琴苏对着徐云姗下手,荣王妃虽然会生气,却不?会对着镇国公夫人穷追猛打,到底不?是从小到大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