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了阮琨宁只?凭着颜值硬生生的把?谢湘意给压了下去,皇后的脸色便不是太好,这样的结果,总叫她隐隐的有些谢湘意乃至于自己输了阮琨宁一头的错觉。
皇后面上?的笑意微微收敛起几分,刚刚才说出口的所谓“双璧”也没有再提过,神情也一下子冷淡了起来,只?是按部就班的接受了阮琨宁的跪拜,说了几句寻常的套话,便不想再搭理她了。
阮琨宁倒是也不在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明?明?知道皇后不喜欢自己却还是得笑对,她也没有那么高兴。眼见着皇后看起来冷淡了几分,她在一边相?处起来反倒是还要?自在几分。
谢湘意原本也不是很看得起阮琨宁的,陈郡谢氏是诗书大?族,传袭至今也是几百年了。
而她自幼便被称颂有咏絮之才,相?貌也是出类拔萃,在家里头也是极为得宠的。也就是因为她年纪小,皇后本没有考虑把?她嫁给韦明?玄的,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她也没想到韦明?玄能拖到现在都没有成婚,眼见着,谢湘意的年纪渐大?,竟是有些合适了,皇后才动?了这份心思。
念过书的女人,尤其是那些自诩颇有才气的,难免的都会有几分傲气,谢湘意也不例外。
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以色事他?人的女人,只?凭借一张脸去讨男人喜欢,色衰而爱弛,多么可悲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她也对阮琨宁不是很感冒。
当年先帝夺取天下之后,为了抚慰诸大?世家,开始大?力鼓动?世家与朝廷的新贵联姻,稳固自己的统治,对此,有的世家是支持的,有的则是不置可否的态度。
陈郡谢氏向来自诩清高,自然是不屑于去同那些上?数几代全是泥腿子的人家联姻的,没的叫自家的姑娘粘上?了尘土气。
许是受家族风气影响,谢湘意也是相?同的态度,她的母亲在教导她的时候,也常常拿出阮琨宁的母亲崔氏给她做反面教材,明?明?是出身世家的贵女,才情人品也是拔尖儿的,却不想就这么掉进泥淖里头了,真?是白白的糟蹋了。谢湘意从小耳濡目染,也是极为赞同母亲的说法?。
只?可惜她大?概不知道,那是因为她的母亲从小就被崔氏压了一头,成婚之后又眼见着丈夫一个个的纳妾,再看着永宁侯身边干干净净的,难免会心头发酸,又实在没什么办法?,也只?能同女儿说几句酸话,找找那点可笑的平衡感。
谢湘意自己也选择忘记了,皇族上?数几代,其实不也是泥腿子?
先帝当年是以西?北总督的身份起兵,瞧起来也是不错了,可是上?数几代,祖先却也是起于草莽的,真?的论起来,比泥腿子还不如呢。
当然,这些都被谢湘意有意无意的忽视掉了,那一个巨大?的皇族光环,足以抵消掉一切。
她看着阮琨宁,只?觉得感触非常。
脸生得好,又有什么用呢。夫妻相?处,自然是要?情投意合才好的,空有外表又哪里能长久呢,早晚都要?被人其如蔽履的。
她知道皇后召她入宫的意思,心里头也是情愿的,也隐隐的听皇后提了韦明?玄与阮琨宁的关系,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等表哥同自己相?处的久了,自然会知道自己的好的,那个空有一副皮囊的阮琨宁,又算得了什么呢。
直到方才,她同阮琨宁并?立站在昭仁殿的内室,周围人的眼光带着极致的歆羡与惊艳,密密麻麻的投向她……身边的阮琨宁,她才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蛋疼。
你?们这群俗人真?的是俗到家了,不知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吗?不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吗?
能不能不要?只?看到那些外在的肤浅东西?,要?关注一个人的灵魂的深度,懂吗?
周围颜狗冷冷的看着她:冷漠.jmp。
谢湘意看着冷漠围观的颜狗,心头一阵冰凉,再看一下竟然连自己身边的丫鬟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阮琨宁,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遭到了极大?程度的攻击。
#总感觉眼角似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划过#
阮琨宁浑然不知自己轻而易举的击碎了一个妹子的世界观,见着事情结束了,便麻利的向着皇后告退了,皇后现在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糟心,摆摆手叫她退下了。
她心里头不痛快,阮琨宁心里头也不是很痛快。无论是谁被人像货物一样的打量着,时不时含讽带刺的说几句话,身边还有一个不时出来刷存在感想抢自己男朋友的妹子出来蹦跶,只?要?是智商正常,情商也不感人的话,想必都是高兴不起来。
她这下子倒是想起韦明?玄这个祸根来了,禁不住在心里头冷冷的哼了一声。
她的哲学观告诉她,凡事都要?从根源上?看问题,要?不是韦明?玄,哪里会遇见这些烂事,实在是该找个机会好好同他?说一说才是。
哦,还有皇帝,他?们父子俩都不是省心的,这两个都是祸头子,只?会给自己招麻烦过来,而且还是杀人只?管杀不管埋的那种?,可是老的那个她没办法?,只?好拿小的那个开刀了。
韦明?玄:……
阮琨宁出了内室,心里头还稍微有些乱,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却突然听见似乎有什么东西?带着风声朝着她扑了过来,她几乎是瞬间?反应了过来,向后退了一步,云舒云夏也是反应机敏,带着一点身手的,见阮琨宁避开了,也迅速的闪开了。
阮琨宁退了几步望过去,才发现是一只?斗鸡。
斗鸡这事儿,从春秋战国便已经有了。
就是李白也曾经有“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鼻息于虹霓,行人皆怵惕”这样描述斗鸡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