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甚至能感觉得出?来,来人大概有三四个,脚步却很整齐,身手称得上出?众。
察觉到异常的人并不?只是她,便是一侧的小燕娘也?是微微一惊,他扫一眼一侧的阮琨宁,眸中异光一闪,手指如电一般,点向了她肩上大穴。
阮琨宁虽是将注意力放到了外头,却也?留神在这个来历玄妙的小燕娘身上,见他出?手,虽是有些意外,却也?不?至于措手不?及,立即闪身避开,同时趁他立足未稳,抬手还击。
他点的是阮琨宁背上大穴,中了之?后必然?会陷入昏迷,下的倒不?是什么杀手,阮琨宁心疑他与如素夫人的关系,是以也?不?曾下狠手,只取了袖中银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小燕娘知她会武功,却不?知她应变能力如此出?色,一时之?间,竟来不?及有所防备,身子一虚,眼睫挣扎着闪了几闪,只来得及惊异的看她一眼,便合眼昏了过去。
这一场争斗没什么你来我往,只在转瞬间结束,除去屋内的二人,竟不?曾有其他人察觉出?什么不?对。
见他倒地,阮琨宁却并不?放松,只忧心来者是谁,为何而来,正心思微乱之?时,却听外面那声?音中带着淡淡焦急与关切:“殿下,殿下?”
略微一停顿,那声?音又道:“您在里面吗?”
——原是来寻她的。
阮琨宁松一口气,开口应道:“在呢,你们?且在外面候一会儿便是。”
那人听她回话,似乎放下心来,沉声?称是,便不?再?出?声?了。
阮琨宁瞧一眼地上的小燕娘,心头禁不?住有些乱——好端端的,小燕娘为什么对她出?手?
看起来,似乎也?不?是要下杀手的样子。
难不?成……是同外面的来人有关?
不?至于呀,莫说?其余人,便是自己这个身在其中的对于他都不?甚了解,别人便是见了,只怕也?不?会有什么感觉才是。
——既然?如此,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阮琨宁凝思了一会儿,却也?没得出?什么结果来,正摸着下巴,思虑应该如何处置他时,却听外头的人又连着唤了几声?,似乎是相?当?急,带着浅浅的催促。
她虽不?知小燕娘到底是何人,却也?下意识的不?想叫别人见到,想了想,便拉起他扶到一侧去安置了。
她银针上用的麻药不?算少,怎么也?得昏睡两个时辰才是,打?发了外头人,再?过来看看,也?是来得及的。
——阮琨宁却不?知,恰好是此刻的小心,才叫自己免了一劫。
她走出?去,见外头是几个中年男子,见她出?来便迎了上去,阮琨宁面上隐约有些不?虞之?色,开口斥责道:“吵什么吵,到底你们?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她这句话说?的严肃,那几人登时便变了脸色,为首的男子恭敬的低下头,道:“殿下恕罪,奴才绝不?敢有逾越之?意。”
阮琨宁随手将门合上,淡淡的道:“不?是说?了吗,叫你们?过几日再?来接我,你们?可倒好,”她看向为首的男子,“竟追到这里来了。”
那男子低下头,沉声?道:“殿下请见谅,并非我们?冒失,而是金陵情况有变,不?得不?早作打?算。”
他这话说?的慎重,面色更是紧迫,阮琨宁听了眉头便是一跳——情况有变?
天?子脚下的金陵,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叫宫里人称一句情况有变?
她一颗心紧了紧,追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男子面有急色,却也?说?不?出?个清楚来,毕竟也?不?是什么台面上的人物,对于真正的大事知之?甚少:“奴才也?只是含含糊糊的听了几句,真的说?,也?是说?不?了几句的。”
他侧身请阮琨宁先行,口中道:“此事皆是方大人主管,此刻他人便在山下,殿下见了之?后,只管问他便是。”
阮琨宁本是想着先打?发了这几日,再?回过身去应付小燕娘的,此刻听他一说?,倒是心头紧迫,在心中一计算,便有了底。
骑马的话,自此处到山下也?不?过几刻钟路程,问清楚了事情之?后再?返回也?是来得及,便是事态紧迫,吩咐他们?再?上来带小燕娘下去也?是可以的。
如此一来,阮琨宁也?就拿定了主意:“走吧,去见见方大人。”
她身份尊贵,自然?是骑马走在前头的,另外几人规规矩矩的跟在后头,一路无话也?是无聊,阮琨宁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口音还挺重,是哪里人氏?”
那男子不?料阮琨宁会主动同自己搭话,面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之?意,答道:“奴才本就是南宁郡人氏,口音与金陵不?同,殿下听不?惯,也?是不?奇怪的。”
南宁郡,几乎是大齐疆域的最南边了,难怪语调有些怪,面色也?微微泛黑。
阮琨宁又问他:“在金陵当?差几年了,怎的面色还不?见白?”
“哪里会有这么快,”那男子道:“奴才是前不?久才过来的,再?则,在故土生活太久,只怕是改不?过来了。”
他这么一答话,阮琨宁倒是格外多看了他一眼,面色不?显,却在心底暗暗称奇。
皇宫中的各处工作都不?是那么好做的,像是近卫营侍卫营之?类的敏感部门,所有的人员更是应该经过层层政治审核,确定他列祖列宗都是良民没有犯罪记录才是,其余部门可能查的不?如这般严苛,却也?是极为仔细的。
这男子才到金陵没多少日子,竟能混到太仆寺去,委实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