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话,他语气?极轻,可落到阮琨宁心底去,却似有万钧重,压在她心里头,直叫人喘不上气?来。
她心里头五味俱全,一时间反而说不出什么来。
沉吟了一会儿,阮琨宁却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不知为什么,眼眶忍不住湿了:“这种?事情?,你……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同我……同我说了做什么!”
皇帝端起一侧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等我闭了眼,只怕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我一个人心里苦,你却一无所?知,对我岂不是太?不公平?”
“总要叫你……也为我落几滴泪,才算是公平。”
阮琨宁噗嗤一声笑了,捂着脸叹道:“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皇帝似乎很坦诚,竟也点?了点?头:“是啊。”
面前的汤圆已经?转凉,阮琨宁手里头捏着汤匙的柄,慢悠悠的在碗里头转了几转,终于还是没有舀起一个。
“早就说不需多要,你看看,”皇帝目光温和的落在她身上,缓缓道:“只怕连面前这一碗,你都未必能吃完。”
似是被打?开?了不知名的匣子,阮琨宁眼眶里积蓄已久的泪,终于噼里啪啦的落下,像是一场心酸难言的雨。
皇帝也不多说,只静静看着她,伸手为她递了帕子,
阮琨宁信手接了,随意的抹去自己?脸上的泪,静默许久,终于笑了。
“我再也不要到这家店来了,真真……是我吃过最难吃的汤圆。”
皇帝也笑了。
阮琨宁抽抽鼻子,看向他,问道:“有没有后悔过?——若是不曾遇见我便好了。”
皇帝目光像是秋日里的水波,带着温柔的起伏,他没有再看她,只是望着他自己?也不知名的地方,缓缓开?了口。
“有时候我也会想,倘若不曾遇见你该有多好,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舍得。”
“舍不得自己?活了一遭,却不曾真心倾慕一个姑娘。
舍不得自己?活了一世,却还是将一颗心带进土里去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