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不敢与之对?视,脸色惶恐。
尽管他的脸上有些许尘土和?污渍,但?闵戈却看得愣住。这般样?貌,与那女?子太像了,尤其是眉眼。
还有那块玉佩。
不过一瞬,闵戈沉目,对?近侍吩咐:“把他带回府上。”
镇北王府。
一众家眷早等候多时,王妃叶氏甚至天未亮就起了来,检视王府各处,是否都打扫干净。厨房是否都备好膳食。
她又嘱咐嫡长子闵瑜等会?儿好好表现。
其余十多房妾室更有未眠者,在翘首盼望闵戈回府。各院的人忙碌起来,一时间?,闹哄哄的。
待一记高声:“王爷回来了!”
花厅中的人更加坐立难安,恨不得直奔到大门口。
却在好半晌后,还没见着人。
叶氏派人去问,仆从答复:“王爷去书房了。”
两个才进府一年多的妾室闹起来。
“王爷怎么刚回京,就去了书房啊?也不来见见我?”
“见你??你?看看你?那模样?,连鬼都不想见你?。”
“说什么呢?”
“说的就是你?!”
……
叶氏脸色难看,众人一见,不敢再说话。
“全都给我回各自的院子。”
书房中,闵戈还未来得及卸下身上盔甲,他看着面前?的少年,直言:“你?是从哪里来的?”
“回王爷的话,我是从金州来的。”少年道。
“那块玉佩是你?的吗?”
少年掏出玉佩,眼中有怀念,声音有些哽咽,道:“是我父亲留给娘亲的。”
“你?的娘亲叫什么?”
闵戈注视着他的脸。在十多年前?,他因?一件事前?往金州之地。夜间?,与好友到那边的消金窟:金粉楼游逛,正巧碰上了众人口中的金州第一美人。
香气缭绕的楼下,他被那女?子的绝色吸引,不惜一掷千金,与她有了露水情缘。
此?后,每至夜晚,他都会?去找她,间?或说上些令女?子欢喜的甜言蜜语。却瞒着自己的身份,分毫不说。
后来,他办完事,当然是要离开金州,再返梁京。
虽那女?子不断哭泣,求他带她回梁京,但?她不过一妓.子,他在京中已有妻妾,又怎会?带那样?的浪情女?子回去。于他的仕途也无助益。
只是等回到梁京,再想及那女?子的容貌和?身段,不免食髓知味。他让人前?往金州去寻,却再没找到人。
也罢,他身边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再找就是了。
不过后来再见更多的美人,都不及那女?子。
“阿丝娜。”少年吐出这三个字。
闵戈怅然地听着这个不属于中原人的名字,沉默很?久。
他问:“你?为何会?在梁京城?”
少年低着头道:“我的娘亲逝世,她让我拿着这块玉佩来这里找生父。”
闵戈愣了下,而后虎目阖上,叹气道:“我就是这玉佩的主人。”
……
于京城街道上差点死?在马蹄下的少年,竟然是镇北王流落在外的儿子。
这般消息,先是在王府中传开,引得后院中风波不断,争闹不止。只因?闵戈少子嗣,后院中不过三儿和?四女?。原还有两儿,但?都不幸夭折。
王府中掀起的波澜还没断,梁京城也同时传开了,不过消息要更加吸引人。
“镇北王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儿子,你?猜是谁?”
“不就是那日扑到军前?的人吗?谁不知道。”
“可不止。我告诉你?,他还曾是威远将军府林小姐的书童,我见过的,绝不会?错。”
闵戈听说这些话后,将刚寻回的儿子叫到面前?,询问此?事。
闵危略得一些事告知。
“如?此?说,林安之女?对?你?有恩?”闵戈问。
“是。”
“既如?此?,我明日命人备礼,去林府一趟。”
“多谢父亲,不必了。林公?子曾将我送入刑部大狱,恩情也算消了。”
短短时日,闵戈见他已弃了先前?卑微,初具棱角,有些欣慰。况在考察其学识和?武艺后,更是欣喜他比其余儿子强上不少。
闵戈想了想,道:“不过你?曾进了刑部大狱一事,为何丞相府会?搭救你?呢?”
他这话暗含试探,毕竟他与徐敬一向不对?盘。
“我曾无意救了那徐小姐,想必是这个缘由,丞相府才出手相救。”这般理由,闵危说出口时,垂着的眸中流转冷意。
在听得后续详情后,闵戈笑道:“原是这般,倒是人死?了,有些可惜。”
***
江府中。
在学素将一干事都告知后,显然地瞧见自家公?子的脸阴沉下来。
找寻许久的真宁,偏这时候冒出来,竟是镇北王的儿子,果然如?梦中预言。
“公?子,还有一事。”
江咏思抬眼看去,再听得:“林小姐身边的护卫已经离开林府,查得的消息说是往潜州而去,却没离开梁京城,人也没能再找到,好似消失了。”
窗边,风送花香,鸟雀叽喳。
江咏思想了会?儿,温润的眉眼落着凉意,执笔在一张白纸上书写起来。
他的笔速极快,不带停顿。不过片刻,他看着那纸张的内容,待干透,将它装进信封,递过去:“不管用什么法子,你?一定要把这封信送到林府,交到她手上。”
“是。”这个她,学素明白。
等人走了,江咏思头疼地揉着额穴。
梦与现实的纠缠,让他一直回想那一幕幕的场面。他绝对?不会?容许那些事的发生。
实在凑巧。真宁,崔折,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一定要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