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等你这次从美国回来,能不能开始试着对我敞开心扉,让我慢慢走进你的世界。”
江瑟瑟默默低下了头,生?怕和?陈树视线交汇。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也不是没有过矛盾和?纠结。
房间?内如死一般沉静。
片刻,陈树率先开口,打破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先喝汤吧,汤都凉了。”
......
江瑟瑟在好莱坞拍戏的日子,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顺利。
突击了一个月的英语,总算是小有成效。她可以和?导演组顺畅的沟通剧本和?台词,总算是没有给华人演员丢脸。
想想几?年前进组,江瑟瑟身边只有小乔一个人陪伴。如今她的团队,已?经发展成了十几?个人。
从经纪人、助理、造型师,到宣传、摄影、商务、平面?设计,宛如一家小型公司。
好莱坞拍戏的节奏很?快,也非常高效,的确称得上是电影工业的领头羊,江瑟瑟也完全?不虚此行。
杀青后,江瑟瑟没有急着回国,而是一个人报名?了隔壁加州大学举办的导演研修班。
她直接从好莱坞剧组搬进了大学宿舍,成了一名?短期的“游学生?”。
这几?年圈内的摸爬滚打,让江瑟瑟深知女演员吃青春饭,花期十分?短暂。
现在的她,还可以演女主角,和?男主角谈恋爱。等年纪渐长?,可能就要演男主角的阿姨和?妈妈了。
身边的许芳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许芳菲也经常劝她,嫁人也好、转行也罢,早点为将来做打算。
江瑟瑟思来想去了很?久,决定慢慢也要开始接触幕后的工作。
这一次趁在美国拍戏的机会,就先来试试水。如果可以,希望过几?年有机会长?期深造。
为期三十天的研修班,很?快结束。
结业典礼这一天,加州大学邀请了几?位优秀毕业生?返校讲座。
到了最后的时刻,江瑟瑟就有点心猿意马急着回国,不免听得有些意兴阑珊。
然而最后一位演讲嘉宾登台的时候,江瑟瑟整个人呼吸一滞,瞬间?清醒。
眼前一袭正装,侃侃而谈的男人,正是蒋予。
江瑟瑟都快忘了,蒋予是这所学校导演系的研究生?。
想不到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毫无准备的重逢,成了彼此短暂的“校友”。
结业仪式结束后,蒋予自然而然地朝着江瑟瑟走了过来。
当这个让他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的女人,真正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反而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坦然。
许久不见,时光给两人平添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江瑟瑟还是那么美,美得让人心尖颤抖。蒋予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么巧。”
江瑟瑟强装淡定地嫣然一笑:“是啊,好巧。”
“自己一个人吗?小乔没来陪你?”
江瑟瑟摇摇头:“我让她住在LA的市中心了,她跟着我反而让我不能静心读书。”
蒋予微微颔首:“那、你现在准备去哪?”
江瑟瑟思考片刻,轻声道:“我去找小乔吧,我们定了明?天回北京的机票,也太久没回去了。”
蒋予抿抿唇,忽然想起了频繁和?江瑟瑟一起被拍到的陈树,于是试探性地询问。
“这么急着走,国内是有你很?牵挂的人吗?”
江瑟瑟其实听出了蒋予的意思,但还是扬了扬唇角:“当然,我十分?想念火锅、串串、麻辣烫。”
蒋予叹了口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他们分?开之后,第一次单独说?了这么多话。
他们都在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但又都是能被彼此一眼看穿的小心翼翼。
两人沿着马路一直朝前走,天空中不知不觉地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在蒋予的印象中,洛杉矶的二月极少下雪,他索性看向江瑟瑟:“我送你去市区吧。”
江瑟瑟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抬起头看到了天气状况,便也不再推辞。
蒋予这次在美国开的车,是一辆大切诺基,车内空间?宽敞,底盘很?高。
江瑟瑟直接坐进了副驾的位置,系好安全?带,看着蒋予把她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放进了后备箱。
车子缓缓启动?,因为雪天路滑,蒋予开得很?慢。
然而窗外的雪势却越来越大,起初江瑟瑟还觉得新鲜,慢慢地便意识到了危险。
窗外的世界已?经白茫茫模糊一片,车前的能见度不足2米。
蒋予再次降低了速度:“瑟瑟,我们先下高速,找个地方停一下,等雪小一点再走吧。”
江瑟瑟笃定地点点头:“安全?第一。”
蒋予按照车载导航拐进了一个小岔路,把车子停在了一座废弃的加油站前。
远离了公路,车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蒋予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江瑟瑟:“冷吗?空调要调高一点吗?”
“嗯。”江瑟瑟点点头。
两人几?乎是同时将手伸向了中控,然而在碰到调温按钮之前,却率先碰到了对方的指尖。
时隔两年半,他们再一次奇妙地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
蒋予好像瞬间?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情?难自控地俯身将唇覆了下来。
江瑟瑟理智地挣扎,片刻过后,便又忘情?地回应。
她确实太渴望他了,连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渴望他。
自从两人分?开后,江瑟瑟活得清心寡欲,心灵和?身体都干涸得像一口枯井,但今日却又像喷泉一样?爆发。
他们太想念彼此了。
就像两颗磁石,一旦靠近得超过了安全?距离,就会紧紧互相吸附,难以分?开。
蒋予拥着江瑟瑟,他的甜言蜜语、甚至是胡言乱语声声入耳:“瑟瑟,我爱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前座的空间?局促,即使放倒座椅靠背,四?肢也几?乎没有伸展的空间?,蒋予的动?作很?克制、很?小心。
车窗外的世界空空荡荡,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纷飞坠落的大雪,亦如那一年滨城的冬天。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雪势慢慢减小,二人筋疲力?尽地浅浅睡去。
但座椅的角度其实并不舒服,江瑟瑟很?快就醒来。
车内车外的温差极大,车窗上早已?凝结了一层浅浅的白霜。
江瑟瑟伸出了一只手指,在玻璃窗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蒋予”这两个字。
蒋予其实也早就醒来,看着窗子,他微微起身、蹙了蹙眉:“瑟瑟,你写我名?字干嘛?”
江瑟瑟浅浅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俯身从座椅下方抽出一张纸巾,清理起了自己身上的几?处深深浅浅的印记。
蒋予见状立刻伸手抢过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起来。那处两人一起纹下的“J”字纹身,依旧格外显眼。
冰凉的湿巾划过脆弱的皮肤,江瑟瑟猛然按住了蒋予的手,语气平淡又冷静。
“予哥,你知道吗?分?开的这两年,你是我的噩梦,也是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