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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突变(修)(2 / 2)


“秋娘寻君。”阿殷献宝似的把手里的递给了他,“说得是孤女秋娘遇到了个心爱郎君,那郎君薄情寡义,欺她负她,秋娘得知真相,伤心欲绝,前去寻他,他不肯见,秋娘便拔剑自刎于他门前。”

怀瑾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皮影人,问,“然后呢?”

阿殷哼了一声,“然后那郎君便幡然醒悟,抱着秋娘的尸首痛哭流涕,唉声忏悔。可惜,一切为时已晚,人死不能复生。”

怀瑾随口道:“你怎知人死不能复生?”

阿殷惊奇不已,“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令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怀瑾笑道:“当然没有。”他把话头又移了回来,指着皮影人道:“你上哪弄的这玩意儿?”

阿殷应声道:“我自己做的,央着茶馆里的陈老爷子,给他买了几壶酒,他吃人嘴软,便教了我些皮毛,我细雕了五日,还是不够精巧。”

怀瑾默然片刻,柔声道:“我觉得挺好的。”

阿殷咧了咧嘴,“公子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怀瑾静静地审视着她,浓黑的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多谢。”

阿殷欣欣然道:“那公子好生休息,我先回屋了。”

“去吧。”

怀瑾垂下眼帘,盯着粗糙的皮影人,目光略微闪烁。

*

次日,天又凉了些。

阿殷把埋在树下的梅子酒挖出,炒了几个菜,自个坐在屋里小酌一番,想借此暖暖身子。她酒量不佳,但又贪杯,结果把自己喝得个神志不清。

后头发生了何事,她一概不知。

等她悠悠转醒时,天色已晚,她竟昏厥半日有余,她拍了拍额头,试图让自己神魂归位,清醒一些。

扭头望向屋里的摆设,阿殷忽觉不大对劲,这房间好像不是她的,目光向下,她又瞥到了只手,正环绕在她腰间。

阿殷激灵灵一战,仿佛周身被雷劈过一般,不会动了。

耳边撩起似有若无的呼气,她咽了口唾沫,颤巍巍把脑袋转向另一头。

在晃动的烛光中,她看清了身旁人的脸,当即又是一惊。

怀瑾靠在阿殷的颈窝里,茫茫然道:“什么时辰了?”

阿殷哆嗦着,没了言语。

怀瑾懒懒地收紧了手臂,“你身子好热,抱起来真暖和。”

阿殷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公、公子,我……”

“你怎么了?”怀瑾眼中含笑。

阿殷欲哭无泪道:“我们该不会行了那事吧。”

怀瑾饶有兴致,“何事?”

阿殷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羞涩慢慢化作了一股怒意,想咬人骂人。

紧接着怀瑾又道:“想不到你看着个小,力气倒还挺大,醉醺醺的,又吵又闹,还把我摁在床上,我委实没法子,只好手脚并用抱着你,这才勉强压制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阿殷愣住,火气瞬间就散了,她摸了摸外衣,确实还在。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惭愧不已,吞吐道:“公,公子,对、对不住。”

怀瑾捏了捏她的鼻子,开怀大笑起来,“要我说你什么好。”

阿殷很少瞧见他这么纯粹的笑,不由也跟着傻笑。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用力踢开了。

怀瑾的笑容僵在脸上。

阿殷的一颗心跳得飞起,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

夏渊沉着脸,二话不说,直接把阿殷从床上拎了起,像扔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将其甩在了门槛边。

阿殷摔狠了,趴在那儿,动都动不了。

夏渊似不解气,随手端起桌上的油灯,不管不顾地泼向阿殷。

裸露在外皮肤被热油烫得迅速通红一片,阿殷倒吸了口凉气,死死咬唇,仍是敢怒不敢言。

“阿殷!”怀瑾急要起身看她。

夏渊见状,额头青筋暴起,他几步上前,掐住怀瑾的脖子,暴戾道:“秋怀瑾,你可真敢做啊。”

怀瑾费劲出声,“你都敢把我困在梁国,我有什么不敢做的!”

夏渊嗤嗤笑道:“本王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自欺欺人,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是祁国把你送给本王,不是本王强抢来的。”

怀瑾阴凉凉的脸又白了几分。

夏渊全然不把阿殷当回事,他俯身揽住怀瑾,叹道:“本王近来烦闷得很,就想来你这地放松下,你别老跟本王置气。”

此言一出,他念起了旧时,不禁软了语气,“那日在青宵殿匆匆一别,回来以后,本王便再也忘不了你,找机会到祁国去,也只为了见你一面……”

阿殷像座木雕匍匐在地,心中却腹诽不已,这梁国大王说起情话来,还真是让人耳根发烫,浑身发麻。

情深意浓时,夏渊低头想要吻怀瑾。

怀瑾眼疾手快,从他的桎梏中脱身,扬手给了他一耳光。

夏渊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怀瑾向阿殷跑去,眼里尽是焦急与疼惜。

夏渊骤然阴下脸,他一把将怀瑾拽了回来,推到床里,而后整个人欺身压了上去,口中咒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敢在本王面前,同别人眉来眼去,好啊,本王就让这个女人亲眼看着,堂堂祁国……”

话音未落,夏渊便感觉脑袋一嗡,晕死了过去。

怀瑾脸上的怒意还没完全褪去,他愣愣眨了下眼睛,一滴血从他的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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