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雷声大作,雨水磅礴。
阿殷瞧着世子那双阴鸷的眼睛,心中忐忑不已,忙匍匐在地,期期艾艾道:“殿下请息怒,奴……”
话音未落,世子从墙上拿下了根马鞭子,慢悠悠地走近,然后猝不及防地往阿殷背上抽去,这一下可是卯足了力气,将那云纹缎衫划出了一道长口子,还顺带扯出了一点皮肉。
阿殷疼得闷哼了一声,下意识地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跳起来也给他几鞭子尝尝。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世子不仅阴晴莫测,难以捉摸,甚至还有点暴虐的嗜好。
世子连打了十几下后停了下来,他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拿起桌上冷透的茶水喝了一口,将马鞭换了个方向。
阿殷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后背都被抽烂了,没有一块好地,绽开的皮肉同破碎的衣条纠缠在一块,火辣辣地直犯疼。握紧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了,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她犹如一具死尸,连呼吸都很艰难。
世子抬手抹了抹额角的汗,他蹲下身子,用手攥住了阿殷的脖子,将她拽离地面,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又低又急,“你为什么都不求饶!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一个个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啊?说话啊,你不说是不是,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说个屁,你掐着我的脖子,我怎么说话?
阿殷翻了个白眼,她侧过脸,眼眶中缓缓流下了一行清泪,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让人想到了梨花带雨这个词。
脖子上的大手终于是松开了。
阿殷轻飘飘地向后倒去,脑袋沉沉地磕在了金砖上,她晃了会儿神,带着哭腔道:“殿下,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世子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他似乎不够尽兴,于是挽起袖子,从墙角提了桶盐水回来,不管不顾地浇在了阿殷背上。
阿殷疼得满地打滚,抑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厚了,世子忽然激动了起来,浴血奋战的滋味简直不要太好,他丢下手里的木桶,朝满身是血的阿殷压了下去。
阿殷奋力挣扎,世子气喘吁吁地低头看她,愈发觉得她美丽了,一种败柳残花的美丽,让人心情大悦。
阿殷无力反抗,鼻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她目光游离地瞧着头顶上的人,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皮,语气恹恹道:“
疯子。”
世子变了脸色,目光像一把利剑,“你说什么!”
阿殷闭口不言,她不能再忍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他活活给弄死,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得痛快点。
世子红着眼,从她身上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道:“疯子?就凭你也敢说我疯子?”
阿殷费力地撑着桌角,刚要站起来,世子不知从何处拿了把匕首,那短短的银色小刀重重地刺进了她的肩头,并在里边转了一圈。阿殷咳了一下,嘴里含着的血直接喷了出来,喷了世子一脸。
世子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片刻后,他抽出匕首,用刀背拍了拍阿殷的下巴,皮笑肉不笑道:“给脸不要脸。”
“王兄!王兄!”
屋外忽然响起了文茵的声音,世子一怔,他压着嗓子,对阿殷咬耳道:“别出声,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说罢,他撇下阿殷,整理好着装,端端正正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