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好好养病就好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
此时门扉轻响,显然是墨书送饭过来了,崔雪麟便下了床,扶着他起身问:“你是要在床上吃还是下床来。”
等从顾朝曦的房中出来,崔雪麟的脸色便刹那间冷了下来,那哪是翻脸比翻书快,那简直就是翻云覆雨等闲间。
墨书端着盛着药的小案路过他面前,在他身前停下。
崔雪麟问:“孙兴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宋将军是怎么处置的?”
墨书听他问起孙兴立马怒火上升、热血亢奋起来,差点把药碗洒了。
“宋将军说孙兴那个败类造的孽太重,要等将军你和表少爷回成都再发落。”
崔雪麟又问:“出云和那孙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孙兴竟然要这样害他?”
墨书道:“我探听到的消息说,宋将军亲自去审问你孙兴,孙兴非但不认错,还说自己做的是对的。”
崔雪麟大感惊奇愤怒,但看了眼墨书手中的药案,便让他先送进去给顾朝曦喝了,别耽误了时辰。
为了能更好的照顾顾朝曦,崔雪麟便又和顾朝曦一间房一同住了,只是在处理某些要紧事务的时候未免影响顾朝曦休息,会在旁边的房间处理。
崔雪麟便是在这件房中等墨书过来。
等了约莫有一刻钟,墨书走进来和他禀报。
“宋将军听了他这话也是大感惊奇,后来一问之下,那孙兴也顾不得当时宋小姐在场,径直说他一直爱恋着宋小姐、今生非宋小姐不娶……”
“你等等!”崔雪麟打断他的话,“你说孙兴喜欢宋小姐,那和出云有什么关系。”
墨书一晒:“还不是因为他以为宋小姐对表少爷有意,将军你说这事本来就是说不明白的,他又没向宋小姐正经求证就把表少爷给害了,表少爷何其冤啊!”
“真的如此?!”
“我都打听清楚,绝对没错!”墨书看了看墙——与此间房一墙之隔的便是顾朝曦的房间,问:“将军,你看这件事要不要和表少爷说?”
崔雪麟皱着眉想了又想,摆了摆手:“不要和他说。”
“为何?”
崔雪麟道:“我不想出云为此伤神。”
这么一件莫须有造成的绯闻事件,顾朝曦心思向来细腻,他可不想顾朝曦为了一个没脑子的武夫伤神。
墨书笑道:“崔将军果然关心体贴我家表少爷。”
崔雪麟微微一笑:“那是自然的。”
知道了这场差点让顾朝曦送命的乌龙事件的来龙去脉,崔雪麟恨不得把孙兴剐一千遍一万遍,不过宋纯肯定是不会愿意。
武将其实是最重情义的,孙兴既然叫一声宋纯世伯,那即便是宋纯举刀要杀孙兴也是为了等崔雪麟说“放下”,就算是崔雪麟说要杀孙兴,宋纯也是会给孙兴求情的。
既然杀不了,也别再在眼前添乱了。
不久,宋纯的信到了,问的就是怎么处理孙兴。
崔雪麟在信中写明让孙兴马上离开成都,有多远滚多远,最后一辈子别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然下一次再见就是孙兴的忌日。
第二点,女人就是麻烦的源头,宋香君也不能再留在军营,马上送回京城去。
能得到这个结果,宋纯其实已觉万幸了,也不管自己女儿怎么不愿,连夜让人给女儿收拾了包裹给,第二天便送回京城。
至于孙兴……总之等崔雪麟和顾朝曦回来的时候,孙兴已经不见人了,崔雪麟也再没提起过,至于去了哪里,这里略过不提。
又是一年的腊月,顾朝曦让墨书在馆驿的湖心亭中摆上整套茶具,颇有雅意的在寒风中烹茶。
墨书怕他冷,给他披了貂裘——这还是崔雪麟特地从鲜于家送给自己的礼物里淘出来的,染成墨蓝色的的裘衣,衣领和各处滚边都是毛茸茸的狐狸毛,顾朝曦往肩上一披,有人叫他时一回头,便会时不时让狐狸毛给呛着鼻腔,打一个喷嚏。
崔雪麟为此笑了不下数十次,却屡屡逼着顾朝曦穿,顾朝曦怕冻,不得不穿,每次穿都是冷着脸。最后总算是总结出经验想出办法来,每次一回头都先把肩膀上的毛领用手按住,这样鼻腔便不会再被刺激到。
茶叶才放进去,水还没开,顾朝曦便看到崔雪麟沿着连接湖心亭的曲桥走过来,他并没有穿甲胄,不知是刚从外面哪里回来。
一走近了便对顾朝曦说:“喝茶有什么意思,大冷的天,我们煮酒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