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不能习惯啊……这根吃女人软饭有什么区别?
他不是不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顾朝曦是小节么?
十指紧拢、指尖几乎嵌入手心,视线中顾朝曦的面容越来越清晰,他的想法也越来越坚定,就是——他再也忍不下去,要么把这长公主送走,要么他摊牌去,再让这女人和出云在一起“腻歪”他早晚会疯掉的!
“还生气?”两匹马凑在一起,头挨着头,很是亲昵的你蹭蹭我我蹭蹭你。
顾朝曦一看,笑问:“这两匹马不都是公的吗?怎么这样好?”
崔雪麟探出头在他耳际轻呼一口气:“我们不都是男子吗?怎么不能好了?”
怕痒地缩了一下,顾朝曦侧眼看过去,唇角微扬:“不气了?”
崔雪麟很利索地把缰绳一勒,把马头生硬掉开,头别过一边。
可是他把头别过一边去,别了很长时间,却没有听到一丝动静,忍了忍,只听到一声马儿打响鼻的声音,忍不住了,才把头转过来,看到顾朝曦竟然背躺在马背上,仰望着天际,人马儿缓缓行,好像还合上了双眼?
这回是再也忍不住,崔雪麟怒目瞪过去,怒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朝曦把眼皮一撩,左脚一蹬马蹬再度在马背上跨上坐好,侧脸望过来,眼波盈盈,微微一笑。
崔雪麟一口气憋在胸口,积郁难消,却又偏偏生不起气来,咬着牙叹了口气,垂下眼去了。
“你这人身为一军统帅,怎么小心眼成这样?”顾朝曦离得他近,便顺手扯过他甲胄后的披风,扯了两扯笑道,“看你如今这样,一点不像当年那个能跟南魏对峙汉江长江长达五六年之久的定南大军元帅,才过了几年,竟半点耐力都不剩了?”
崔雪麟咧咧嘴笑:“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元帅了,哼,若是以前,别说是当朝长公主,就是当今圣上在此我又何惧!”
顾朝曦觑他一眼:“胆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不想要命了?”
崔雪麟双手往脑后一放,撑了撑肩膀的筋骨,再甩了甩手臂:“当兵的当然得不要命了。不是有句话叫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惜死什么什么的!”
不记得就别拽文……顾朝曦不和他在啰嗦了,他算是知道,今天的崔雪麟绝对舌灿莲花,他纵不怕也不没空和他废话那么多。
直接道:“你不就是想让长公主走吗?”
崔雪麟顿时来精神:“你有办法?”
顾朝曦点点头:“自然。”
“那还不快说!”话说得太急切,崔雪麟考虑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我看难吧,就长公主看你的眼神,啧啧,难!”
瞧你说话那语气……顾朝曦恨不得喝杯水去去酸味,“她不愿意是不愿意,可无论是为了她的安全还是其他,她都不能留在军中,她一个身份如此尊贵的弱女子,于我们来说,太负担了。”
我一直觉得她是负担!崔雪麟在心中大力喊出这句话,面上却隐忍地点点头,“那让谁来接她?圣上?”这个可以考虑,毕竟圣上派来保护长公主的暗卫其实一直都在,只要将这个意思透露出去给暗卫即可。
而顾朝曦却摇头:“我觉得暂时还不能让她回朝。”
“为何?”
“我们不仅要留她到整场平叛结束,甚至呀带着她班师回朝才行,否则,她只要一回去,我们手中个就没有了说话的筹码。”
崔雪麟虽然不愿,却也只得点头,“好吧,那你的意思可是让燕子高飞或是说直接让白苗圣宫的人出手把她接到白苗圣宫中去。”
“将军果然聪慧无双,”崔雪麟道,“我意,将长公主送到百花宫,一则是起保护之用,二则……也是作为人质,让百花宫相信我们精诚合作的诚心。”
崔雪麟挑眉:“出云,以前我怎么看不出你这么狠呢。”
顾朝曦也挑眉:“难道将军想要我把这股狠劲儿用在你身上?”
崔雪麟连忙打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顾朝曦回去安抚为了棋子凌乱的燕临瑗前低声嘱咐道:“我走之前已经飞鸽传书到白苗百花宫了,想必再不出几天,我们到达大渡水时燕子就该派人来接了,这些天——你就再忍耐几天吧。”
“嗯……”再不情不愿,崔雪麟还是应下了。
果不其然,五天后,燕子领着一列百花宫公众在大渡水边候着,将百般不情愿到差不多要抹脖子上吊以死明志的燕临瑗架上了马车,顾朝曦百般哄劝之下终于将其送走,都累出一身汗来了。
还没松口气,身子就让人抱住了,崔雪麟抱着他的腰先是原地哗啦啦转了好几圈,转得他头都晕了,张着嘴直叫:“崔雪麟、崔!你快把我放下!当心让人看见!”
崔雪麟放下他第一件事就是先偷个香,得意得再没有一般呵呵笑道:“谁敢看一眼,我让人剜了他眼睛!”
顾朝曦原本还想再说句什么话,只是后来所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