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太子与九殿下活动活动筋骨。”
此话一出,两者神情都不太好看,太子梗着脖子,讪笑:“掌印若是嫌这太素,大可去练武场,那里可比福康宫热闹多了。”
“太子殿下或许是忘了,咱家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易不尘笑意吟吟,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寒从心起。
七年前,那时的太子不是容天祥,而是他皇叔的长子容响,容响心高气傲,就连易不尘都不放在眼里。祭祀大典当日,易不尘一剑取下当朝太子首级,他提着容响的头颅,站在百尺高台,面对前朝百官、后宫佳人,笑得宛如地狱里爬上来的邪魔。
“咱家讨厌一句话说两遍,既然记不住,那便不必记住了。”
这些记忆全在易不尘的脑海里,看着那个和自己几分相似的掌印太监,魔君易不尘只觉得系统给他的人设简直完美极了。
——
半盏茶后,容珏、容天祥两人换上习武服,福康宫的正殿前有一大片空地,此刻用来比武再合适不过,众人将场地让出来,又将太师椅搬到正殿的台阶上。
易不尘拿着自己出鞘的长剑不疾不徐地走到容珏身旁,一把牵起对方的右手,将捡柄置于他的掌心,指尖有意无意地滑过容珏指腹间的老茧,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太子的脸色更为难看,他想不明白容珏是怎么勾搭上易不尘这条疯狗的,心下又惧又恐,更多的还是嫉妒。
当初容珏的存在一度威胁了他的太子之位,他和母后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态度干掉了九皇子党,自己也因此元气大伤,本以为对方再也掀不起波浪,而如今却寻求到了掌印太监的庇护,容珏他这是想夺嫡!
“刀剑无眼,手足有情,今日比武,点到为止。”
太监循规蹈矩地唱着开场词,但在场的每一人都知道这必是一场见血的比武,也是一场夺嫡之争的开端。
易不尘位于高位,居高临下地看着场上的两人,他们面对而立,拱手作揖。
“太子殿下,请。”
“九弟,得罪了。”
“咚咚咚——”击鼓声响彻整座宫殿,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们之间,刀光剑影生来就是带给人刺激感的,易不尘听见身后殿内细微的脚步声,看来那位久病未愈的贤妃此刻也坐不住了,他倒是想见一见这位盛极一时的宠妃,只是那脚步声停在了三丈外,眼下并没有现身的打算。
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来福替他捏着肩,捶着腰,贼兮兮地问。
“掌印,太子殿下的武术可是出自名师,而九殿下从五年前就再也没有练过剑,这两人有可比之性吗?”
“谁知道呢。”易不尘语调悠悠。
太子抽出佩剑,滋啦一声,尖锐的白光有些晃眼,而容珏半曲着腿,一副防守的姿态。
如果可以,易不尘猜想容珏一定会提刀先把他给干掉,费尽心思五年的偷光养晦被他挑在明面上,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至于,但九皇子一派的计划多多少少是受到了影响。
系统:【“宿主,容珏对你的好感值下降,请再接再厉。”】
【他对我还有好感?】
系统:【额,开始是-10,现在-20了。】
易不尘一梗,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闭......嘴】
暴露自己的实力和暂时性隐忍,容珏选择了后者,在太子来势汹汹的攻势下不断败退,衣服被剑刃割破,渗出血丝,大大小小的伤口加在一起有几分骇人。
来福吞了口口水,捂着自己的胖胳膊,仿佛在替容珏疼,但没有易不尘的指令,他也不敢随意妄论。
“你吸什么气?”易不尘剐了来福一眼,一直在这嘶嘶嘶,简直聒噪。
“掌印,我——”来福欲哭无泪。
“再出声,换你上。”
来福彻底熄了火。
“九弟,这几年你的武艺可真是倒退得厉害!”太子容天祥见易不尘完全没有阻挠的意思,愈打愈兴奋,如果他可以当场卸掉容珏一条胳膊或者废掉一条腿,那么这个后顾之忧就完美解决了。
‘嗬!’
容天祥重心下沉,将力量集于双臂,大喝一声,一鼓作气,握着剑直冲容珏的右臂而去,这一剑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如果击中,下半辈子容珏就是个废人了。
来福不敢再看,眼观鼻鼻观心,默念着阿弥陀佛。
易不尘活生生地盯着那长剑一寸一寸刺入容珏的肩膀,眼睛都没眨一下。
下一瞬,身后的木门被推开,“珏儿——”
“可真能忍。”他轻嗤出声,也不知是在说谁。
“噗——”容珏捂住被刺中的部位,吐出一口血,而容天祥的腹部也被贯穿,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目光冰冷地望向易不尘,似乎在问:你满意了?
青年又闷哼一声,拔出肩上的剑不再看他,将上好的宝剑用丢垃圾的方式扔在容天祥面前,面带讥讽。
“太子殿下,承让。”
容天祥呕出大口鲜血,闭气直接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