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完全可以躲掉这一击,但容天祥竟不管不顾,拼着命都想废掉他,也好,既然这是易不尘想看见的局面,他索性随了他的意,然后再一一讨要回来。
这伤可不能白受。
理清思路,容珏眼一闭,跟着“晕”了过去。
贤妃冲出来,又被宫人拦住,易不尘放下茶,踱步到这位昔日宠妃的面前,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美是真的美,即使是五年沧桑也磨不掉女人身上的贵气,她就像天生就该被众人簇拥的存在。
也难怪当初九皇子一事,老皇帝也只是挪了她的宫,甚至连四妃的称号都舍不得剥夺。
可易不尘向来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背着手,无辜地问:“贤妃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啊?”
“放开我!”
女子娇柔的声音里满是悲愤,毫不避讳地看着易不尘这尊凶神恶煞。
“九殿下可真是同贤妃娘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贤妃的身体一僵,想到什么似的打断他:“你有什么对我来,珏儿他还是个孩子!”
“咱家一个阉人,能有什么?来福康宫不过是返还九殿下拉下的猫罢了。”易不尘顿了顿,“比武也是看福康宫太清净了,少了点人气,想想热闹点贤妃的病也会好的快点。”
“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咱家全是为了娘娘您和殿下好啊。”
易不尘说一句,贤妃的脸色便白一分,她抓着易不尘的袖子,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你说,你说猫是珏儿拉在你那的?”
她震惊地看了眼空地上躺着的容珏,瞳孔剧烈收缩,反复品味易不尘话中的意思。
是珏儿先招惹易不尘的?
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胸口起起伏伏,易不尘一看便懂了,容珏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和贤妃打过招呼。
好家伙,还有两幅面孔呢。
“来人,外面风大,送贤妃娘娘进屋歇息。”他甩开贤妃白嫩纤细的指尖,望了眼天,马上就要申时了,回去还可以补个觉。
来福看这动作,立即吩咐下去:“备轿,回宫。”
易不尘贵为掌印太监,被称之为九千岁,但其权势之大上可以玩弄朝纲,下可以料理后宫,皇族在他眼里不过区区一枚傀儡,这天下姓什么,全是易不尘说的算。
他在宫中的住处位于整个后宫的中心,名乾天宫。
易不尘打了个哈欠,抬眼就看见给两位皇子临时止血的太监们,沉下脸问来福:“太医院的人怎么还没来?”
来福心想,你把人折腾成这样,还来问收拾残局的太医的罪,当然面上还是掐笑:“福康宫太偏了,从乾天宫过来都要一炷香呢,更何况西边的太医院。”
易不尘闻言没有作声,漆黑的眸子转动两圈,也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们刚迈出宫门,就遇上了姗姗来迟的太医们,易不尘摆手免礼,让他们赶紧进去,自己则踩着脚踏,坐进轿子。
侧头端详这座寒碜的宫殿,似是随意般呢喃:“这福康宫以后一定热闹的很。”
——
这场闹剧很快就在宫中传开,大大小小的贺礼送进福康宫,听说容珏那一剑刺到了太子的左肾,太子殿下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
一度偃旗息鼓的九皇子党派,又有了复燃的迹象,就连九五之尊上的那位也按捺不住,亲自来到了乾天宫。
“掌印,朕今日带来了上好的西域烈酒。”
“陛下费心。”易不尘摊在那把美人榻上,眼皮都没撩一下,把玩着一个新鲜玩意。
听说是西洋人那边的产物,用途嘛——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想到以往容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却长着那么一双勾人的唇,就愈发期待到时候是怎样一种美景。
这种事,他很早就想干了。
不知怎么,心情倏地好起来,望向皇帝时都带着笑意。
皇帝见易不尘把一个圆球状的水晶一样透明的东西放进镶着绿宝石的丝绒盒子里,顿时来了兴趣,伸长脖子还想细看,易不尘就把盖子合上了,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老皇帝。
“掌印,朕瞧这东西新鲜的很,是用来做什么的?”
“哦,这个啊——”易不尘将尾音拖长,“陛下且附耳过来。”
“这......这......”
片刻后,老皇帝的脸色闪过一丝羞赫,识趣地没有多问,又旁敲侧击了几句易不尘对容珏的态度。
得到一句:“我瞧九殿下生的俊俏,好生欢喜,是个可人的玩意。”
老皇帝这才放下心,听见易不尘的形容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要说五年前,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子嗣的,聪慧又漂亮,只可惜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种。
老皇帝想到那些陈年旧事,硬生生地压下去见一见贤妃的心思。
皇帝前脚刚走,就有小太监进来通报:“九皇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