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声音逐渐消散,易不尘抬步迈入殿内。
摇晃的橙黄烛火和燃烧的雪木碳,将整个室内空间烘的暖洋洋,他解开外袍,交给宫女,绕过一面精致绝伦的巨大屏风,终于来到了内殿。
里面还有宫女在忙碌,端着木盆,在擦拭容天祥的上身,见有人进来,齐齐停下手里的动作,低着头站在床帐旁。
“你们先退下吧。”春枝挥手退去宫女,宫女们行完礼后站成一列,有序退下。
末尾的一个小宫女却在擦过易不尘身边时,踉跄了一下,被易不尘抬手拦住。
春枝顺势朝小宫女看去:“你叫什么?从何处调来的?这般眼生。”
“奴婢叫绿柳,是、是从元禧宫调来的。”
小宫女眼神慌张,说话结巴。
“这东宫可真是热闹的紧,按理说太子的伤势不过半日便可以清醒,如今却昏迷数日。”易不尘啧了一声,用扇柄挑起小宫女的衣袖,一个青瓷瓶子哐当一下掉在地面,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在青砖上。
易不尘收回手,弯下腰捡起青瓷瓶子,打开上面的小红塞子,轻嗅过后,颇为疑惑地看向春枝:“你说这是为何呢?”
春枝哪里还不懂,立即叫人进来:“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带下去,好好地审!”
说完她飞快瞟了一眼易不尘手里的瓶子,瓶子却被后者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她也没胆子问易不尘要,留下个宫女后,带着人便匆匆告退。
易不尘走到太子床榻旁,掀起床帘,就看见容天祥的左腰腹被层层白条裹住,隐隐还往外渗着血。
他三下五除将白布条拆了个干净,露出泛白的烂肉、深褐色的结疤,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将那伤口重新划开,一旁的宫女看得心惊肉跳。
【给我换包盐。】
易不尘和系统交流期间,容天祥的脸色已经逐渐变得惨白,眉头皱着,即使昏迷也适时作出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
直到易不尘掏出一个白玉瓶子,打开瓶口,又猛地顿住,扭头对着身旁几次想要开口劝阻的宫女,破天荒像是解释一样说道。
“咱家这个药,药效快,保准你们太子殿下立马就清醒。”
疼疼疼疼疼!
容天祥浑浑噩噩,黑暗里好似有万把刀子在一层一次割着他身上的肉,只觉得灵魂都开始四分五裂。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好疼,疼得他无法思考。
床榻上,容天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般,连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水打湿,嘴唇嗡嗡地抖着,见状易不尘又输了一小股魔气到容天祥身体里,这下容天祥再也承受不住了。
“哈!哈!”
容天祥从床榻上惊起,瞪大眼睛,呼气声急促而粗重。
“太子殿下?”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他下意识地侧头,看见易不尘的瞬间,怪叫了一声,声音尖锐地要把屋顶刺穿。
易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