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易不尘的颈间,接着一个温润的东西覆了上来,一触即离,但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他的下巴上,酥酥麻麻。
易不尘的眸色染上了一抹幽暗,他的手掌不自觉地用力掐紧,喉结上下滚动,迟迟都没有开口。
底下的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出,低下脑袋,眼睛左右瞄着周身的同僚,用眼神无声地交流。
这不比话本上和野史来得刺激?
人在兴奋的时候往往会忘记恐惧,花名在外的敬安侯府的小侯爷吹了个哨,就差凑上去说几句下流话,更多的还是守旧呆板的老臣,咳着嗓子,用袖掩面,特别不自在。
你咳一下,我咳一下,抑扬顿挫,像是集体患了什么大病。
一众大臣里就属秦成文脸色最怪异,跟在他身后的秦灵已经面部扭曲,狠狠地盯着台上两人。
易不尘耳朵动了动,他扭头扫视众人,这下没人敢发出声音了,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他满意地收回视线,遂垂头凑到容珏耳畔低语,说了什么,惹得容珏脸颊绯红。
易不尘轻笑出声,将容珏放下,几乎是同时,皇帝嗖地站起,把位置让了出来。皇后朱子郡瞪着眼,朝皇帝扑过去。
“不,这是天祥的!他不能坐!”朱子郡抱住那个雕着金龙的皇椅,“皇上,天祥才是您的太子啊!您怎么能把位置让给这个杂种!”
底下一阵骚动。
“疯子,疯女人!”皇帝吹胡子瞪眼,一边用脚踢开朱子郡一边偷看易不尘的神色。
“母后,别说了,别说了!”容天祥见火烧在了自己身上,再也不敢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急忙跳出来让人捂住了朱子郡的嘴。
容天祥跪在易不尘面前,语气诚恳悲痛:“掌印大人,我母后她犯了疯病,恳请您放过她!”
“啧。”易不尘嘴角一撇,“太子殿下,你恐怕还没有搞清现在的状况,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容天祥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了半天,末了他顶着朱子郡震惊的目光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易不尘不再看他们,提起手中的长剑,像是询问般对容珏道:“来?”
容珏没有坐在皇帝的龙椅上,他垂下眼睫,走到皇后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正如昨日她看他一般。
“皇后娘娘,不知道您听说过一句话没?风水轮流转。”容珏停顿片刻,眼角弯起:“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容珏肩上的厚袄被易不尘拢了拢,他歪头看易不尘,易不尘伸出右臂,朝他递了过来,容珏心中一动,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易不尘的小臂上。
他看向太子,语气还很虚弱,但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古人言以德报怨,我做不到,但加倍奉还倒也不必,那我们就折个中,皇后娘娘您废了我一双手,那我就断你五根手指,不过方才太子对您的一片赤子之心小九看在眼里,不如这样——”
容珏令人取来一块布条,蒙在眼睛上,他的嘴角上扬:“您和太子一共二十根手指,我取五指,我想太子一定很愿意与您一同分担。”
“不!”太子挣扎起来,眼神惊恐:“是她!是皇后废的你的手,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剁就去剁她的手指!”
“容、天、祥!”皇后嘶声力竭地喊出太子的名字,额上的青筋毕露,很不得冲上前来撕烂他的嘴,“本宫养你二十载,竟没想到你是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畜生!”
朱子郡的双眼充血,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神色狠戾:“我死,你别想活!我没死,你也别想活!”
“我、我不是!”容天祥哆嗦了一下,他呼吸急促,唇瓣嗡动,努力地想找个说辞,最后他冷静下来,眼睛微阖,像是失了魂,一副死人脸逼近朱子郡,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
“母后,为了儿臣的大业,就请您安心地赴死吧!待儿臣登得大宝,一定会为您烧香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