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阁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我们安插在万人台那边的人手,最快的三天前晋升橙阶了,大部分还在紫阶,黑市那边也时刻盯着,最新传来的消息说太子党购入的兵器将在十日后伪装商队入城,我们要不要截住?”
“不用,太子那我自有应对,不过他们逼宫的时间恐怕有变,郑老那边的消息已经传不出来了,多半是太子起了疑心,将人控制住了,记得还得派人马将郑老平安接出来。”
“是,我会安排的。”
无姬最初只觉得此人花言巧语,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她万万没有想到,花忧会是容珏的人,而且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的花花公子那么简单。
“易不尘的身世你们查出来了吗?”
“我们搜集了二十年来能和易不尘对上号的,只有五十人,每一个都不像他,这里是他们的资料。”
容珏翻开那本册子,上面画着五十人的肖像,有的被划上了叉,代表查无此人,从头翻到尾,要么这里不符合,要么那里不符合。
“难道他不是京城人?”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无姬抱着手,走了进来。
“花公子、九殿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无姬笑容明媚。
“无姬姑娘,你、你怎会在此?”花忧脸上的震惊难以掩饰,偷偷瞟了眼默默不作声的容珏,心里暗道坏了,人多半是跟着自己过来的。
“不在此,怎知花公子还是个双面玲珑的妙人呢?”无姬十分自然地坐在两人之间,为自己斟了一杯花茶。
“九殿下,既然如此好奇,不如来问我?”她的双眸在花忧和容珏身上来回游转,突然轻笑出声:“早知是九殿下的意思,那日我就如实说了嘛。”
花忧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原来除夕那日他下在无姬杯中的那颗吐真剂失效了,而他从无姬嘴里套出来的消息,估计没有一句真话。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让我想想从哪开始讲呢?”
乾合十年,那个时候的皇帝姓赵,是个疑心病极重的人,死在他手里的大臣是历届朝代中人最多的一届,而最惨的一家莫过于将军府。
陆老将军一辈子都献给了边疆,但敌不住皇帝的猜疑,上交兵权后,等待他的不是悠然的养老生活,那一夜,将军府的血从大门的门槛里流出来了,上上下下三百条人命,血都流干了。
陆老将军五个儿子,死于五马分尸的酷刑,而府上的女眷,被活生生糟蹋至死。
只有一位孙辈逃出来了,他叫陆长洲,是将军府最小的孩子,他躲在祭祖的台子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她被扒光了衣服,被人砍断四肢,拽着头发,在地上摩,血肉都被刮烂了。
其中一位士兵曾经被陆长洲母亲所救,他看见了案台下因为过度恐惧而昏迷的陆长洲,他救了他,但是一个小小的士兵没有任何能力保护这个孩子,他就把陆长洲送到了暗阁,天一亮,士兵就被人抓住了,斩首示众,而陆长洲也像消失在水池里的一滴水,不见了。
有人说他一个七岁的孩子早死了,有人说他应该疯了,也有人说他被人贩子拐了。
此后,陆长洲这个人就消失了。
而暗阁里多了一条狗,那是一条被□□打脚踢,只为一口馒头而争的恶狗,七岁到十四岁,他站上了红阶的擂台,被阁主看见了。
他从一条流浪狗,变为了一条被人眷养的狼。
后来,赵氏王朝覆灭了。
无姬晃了晃杯中冷掉的茶水,低头一饮而尽。
“红轮之日我等你,谁输了,谁从易不尘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