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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别怕,我会护着你(2 / 2)


他看见奚棠和宋思绮站在一起,两人含情脉脉地相互对视,这一画面养眼到让人竟然让人觉得有些登对。

思及此,薛玉衡的脸色微沉,神经质地用指甲摩挲着纸面,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睫毛轻颤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一层阴影,莫名地让人感到危险。

奚棠不喜欢去猜测别人的心思,对宋思绮也没有什么好感,不想惹麻烦上身,垂着眼想了片刻,下巴微抬意有所指道:“周围还有很多位置。”

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宋思绮笑容微微一凝,转瞬间又变成了得体的笑脸,动作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好像奚棠的拒绝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尴尬,只是微微晃动的裙摆显露出了她的主人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淡然。

薛玉衡见此,心底那点烦躁才如潮水般退去,他咬着指尖,竟显出几分愉悦,忽的眯眼笑了一声。奚棠似有所感,下意识转头看向他,前者见他回过头,带着些许调戏冲他眨了眨眼,要不是正在晚自习,他没准就要送奚棠一个飞吻了。

奚棠:“.......”

流氓。

他不想说话。

忽的,奚棠绷紧了身子,浑身僵硬,远远见着纪律委员会的几个人拿着本子朝他走过来了。

领头的那人好像是和奚棠同一宿舍的林远的哥哥林遥,鹰眼勾鼻,下颌线冷硬刻板,让人莫名感觉不好相处,隔空用笔尖点了点他:“没穿校服。”

奚棠后背挺得笔直,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如朗月清风入怀,整个人美得有些雌雄莫辨,语调平直:

“嗯,校服被人弄坏了。”

“哼。”林遥大抵没有相信他的话,冷笑一声:“找理由也找个好点的,你以为我会信?”

他居高临下地抬了抬下巴,语气恶劣,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不穿校服违反校纪,扣三分,和我去办公室找你们班主任去。”

奚棠家世平凡,和薛玉衡之流不同,他是靠着中考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北校的,平时的生活补助和成绩、在校表现挂钩,如果被扣三分,估计这学期的奖学金和生活补助都要泡汤。

这个规定,高三年段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奚棠眸间微动,面上却丝毫不显慌乱,例行公事般站起身,眼底一片漠然,似乎利益得失不能影响到他分毫,永远都是那个清冷的模样,如水滴落在满是冰棱的屋檐,沉稳冷凝:“那走......”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突然视线一黑,林遥那张幸灾乐祸的脸被猛的遮住,远远的向他抛来的校服将他整个人罩在香甜的柑橘香中,鼻尖满是清香幽远的香水味,尾调是淡淡的檀香。

校服上还沾染着他的主人未褪的体温,奚棠忍不住屏住呼吸,盖在校服下的脸色不变,一只手扯下挡住视线的校服。

薛玉衡显然注意这边的情况很久了,眼看着奚棠要被带去办公室,他“哗”的一声站了起来,情急地脱下校服就抛了过来,校服在空中展开,衣角如翻飞的白鸽,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将奚棠的脸完完全全盖住。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也只有一件校服。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愣了片刻,奚棠手上拿着校服,指尖微微蜷缩,倏然抬起眼看向薛玉衡,眼尾微眯不知在想什么,只见对方抱着臂冲他挑挑眉,一副得意的模样。

仿佛是干了什么好事,在像主人邀功。

别怕,我会护着你。

奚棠瞬间地读懂了薛玉衡的意思,觉得他有些幼稚,忍不住想笑,又笑不出来。几缕头发头发黏在脸上,衬着他白皙的面庞如林中残雪,灯光落在他脸上切割出片刻阴影,神色明灭不定。

“林遥,怎么办。”

一旁跟着一同检查的纪律委员会学生傻了眼。

#这下逮哪个合适#

林遥脸色臭的不行,他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傻到把自己的校服借给别人,双目一横,咬牙道:“把没穿校服的带走!”

薛玉衡轻嗤一声,浑然不惧,抱着臂走到他面前。

他声音清脆,带着明晃晃的傲气和不屑,声音清脆地在安静的教室中回荡,冷声嘲讽道:“拿根鸡毛当令箭。”

虽然没有主语,但摆明了就是在讥讽林遥借着检查的身份摆官威,一声冷笑让林遥的脸色彻底涨成了猪肝色,又碍于面子不好骂人,“你”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看热闹的人群中已经有人低声笑了出来,林远看见哥哥被羞辱,神色也不好看,沉默地坐在讲台下,笔尖已经将课本划出深深的痕迹。

“......”

奚棠死的时候已经二十□□,重生后也犯不上和这群小屁孩计较,他讲手按在薛玉衡的肩膀上,对上对方疑惑的眼神后,尽量平静地说:“没事,我和他们去。”

奚棠身上温和的气息如雪夜枯木林的微风,让浑身炸毛的薛玉衡心底的火一寸一寸消下去。听了奚棠的话,他有些不高兴,指尖抠了抠掌心,没有说话,拿起自己的校服抖开,动作有些生疏,笨拙地披在了奚棠的身上。

奚棠没动,等对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才回过神,皱着眉想拿开,却被对方伸出手包住手掌,轻轻地按在心脏上方止住了接下来的动作,滚烫温度透过校服传到皮肤上,激的人头皮酥麻。

薛玉衡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的有些愉悦,指尖轻轻在奚棠手背上挠了挠,意有所指:

“没事,待会你一睁眼就能看见我了。”

他意有所指,奚棠怔了片刻,忽然意识到薛玉衡是在嘲笑他失忆时一睁眼在医院软叽叽地朝他要抱抱的事。

啧啧啧,待会万一扣了分,被班主任批评,委屈哭了怎么办。

“......”

迎着薛玉衡戏谑的眼神,奚棠脸瞬间黑了下来,脑子里循环出现失忆时傻乎乎撒娇的的自己,眼神微闪,侧脸躲开薛玉衡的视线,墨发中通红的耳尖若隐若现,抿着唇不出声了。

被两人忘在一边的林遥面容扭曲,泄愤似的狠狠地在纸上打了一个叉,随后把薛玉衡带走了。

一场闹剧很快结束,望着薛玉衡被两个纪律委员会的学生夹在中间带走的背影,明明对方表示出了明显的无所谓,奚棠坐下后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屡屡将目光投向门外。

他知道薛玉衡不会在意这一点分,但是对方最讨厌说教管束,被办公室的老师围观并当众教育社死,想来也觉不好受。

奚棠勉强拿起笔写了几道题,鼻尖的柑橘香却仿佛袅娜的轻烟,绕梁不散。眼前的圆锥曲线纵横交错,思绪混乱,纸上写了n个方程式,却怎么也解不出来。身后熨帖的温度从肩膀上披着的外套蔓延至肌肤,仿佛有人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一阵酥麻感从尾椎蔓延到脖颈,头皮几乎要炸开。

几秒后,奚棠倏的放下笔,狭长的眼尾微动,向来淡漠的脸上罕见地带上些许烦躁,猛地站起身,转头朝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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