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柳霸总突然就不再出声。她在门口站了快五分钟，终于伸手，打开了门。
早上柳竹安走的时候还开了窗，房间此刻满是阳光的气息。
柳霸总直接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她动作熟练地淘米洗菜，刀工竟然也不错，虽然动作慢，但是看着就不是很少进厨房的那种。
她似乎很久没有人说话了，这时候话还挺多：
“我小时候不喜欢土豆，”她说，“不过牧听雨会逼我吃。”
“哦。牧听雨是我妈，你知道的。”
“每一顿饭要吃什么，每一样菜要吃几口，每一口要咀嚼多少次，她都会规定。”
柳霸总的声线是刻意练出来的低，此刻语调非常平稳，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
“柳章固那个时候还在忙，忙工作，忙事业，忙各种事儿。就是忙得从来没有时间回家。
“我出生的时候没在医院。牧听雨倔，非要在家里等着柳章固回来。当然，没等到，我也没等到。最后是我小姨帮她生的我。柳章固当时就问了一句‘儿子怎么样了’，所以我就是个‘儿子’了。
“我十二岁，牧听雨死了，我搬回柳家别墅。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柳章固竟然还不知道，挺好笑的。”
柳竹安静静地听着柳霸总的陈述。
“医院反正是牧家的医院，我小姨帮了她一辈子，现在也在继续帮我。
“牧听雨觉得柳章固是个混蛋，所以搬到了这。当然，柳章固是混蛋，牧听雨也是。”
柳霸总说着，声音渐渐沉了下去。
刀刃撞击在菜板上，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柳霸总仿佛把土豆当做了她的童年阴影，一刀一刀送它去见上帝。
柳竹安和霸总共享视线，看着那些可怜的土豆，她心惊胆战。
咔咔咔的剁菜声还在继续，柳霸总啪地放下刀，漫不经心地道：“抱歉，土豆片吃不了了，我们吃土豆泥吧。”
柳竹安：好、好的。你是BOSS你说了算。
柳霸总继续散发低气压，柳竹安战战兢兢，一肚子问题想要问都不好开口。
霸总只脱了西装外套，穿着衬衫切菜。生土豆愣是被她剁得不好下口，被送在旁边蒸锅里先蒸熟。
柳霸总在这里准备别的，比如什么番茄炒蛋，又或者她还买了别的，都需要先处理一下。
然后，柳霸总皱起了眉。
两个月前，她搬到了竹梓庄园，所以这个家两个月都没有什么人在。柳竹安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把那些……全部都处理掉了。
刚刚只顾得上买米买菜，完全没想过连油盐酱醋都需要现买。
这就尴尬了。
柳竹安提意见：【现在去买？】
柳霸总：“第四课。做事，要讲究效率。”
【啊？】
“你邻居回来了。”
柳霸总说：“隔壁这家定居国外，房子不卖。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到‘邻居’。”
说着，她已经出门，在隔壁门上敲了几下。
柳竹安的邻居就是那个手艺很好的小老板。门才敲了三下，小老板就打开了门。
他脱了上衣，T恤衫被他抓在手里，露出他漂亮的肌肉线条，好看得不像是卖煎饼果子的。
他嗓音低沉：“有事？”
柳霸总对上了他的脸，明显一愣：
“是你？”
小老板：“……是你敲我门。”
和他的话同时响起来的，还有糙汉音分系统的提醒：
【系统已掉线，网络连接中，请稍后——】
几乎在这话落下的同时，无法掌控身体的感觉消失，柳竹安重新“回到身体里”，然而因为这几个小时都是柳霸总在用，她一下子根本反应不过来，腿一软差点摔跤。她下意识地伸手向前，稳住了身体。
柳竹安站住了。
两只手，一只手抓住了门框，门框又硬又凉；另一只手触感温暖，还有点软。
柳竹安下意识地还动了动手指，直到她的视线，找到了自己的指尖。
小老板：“……摸够了吗？”
柳竹安：“……”
她假装镇定，收回手。
“嗯，胸肌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