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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惹火(一)(1 / 2)


耳根清净以后,越朝歌的头疼仿佛也缓和了不少。

她收起锋芒,声音缓淡,问去而复返的碧禾道:“他怎么样了?”

碧禾抿唇不语。

越朝歌看她神色,叹了口气,“走吧,陪本宫去看看。”

“长公主,”碧禾喊住她,欲言又止,“暗渊公子让您早些歇息。”

越朝歌一怔,侧眼问:“他这是,不让本宫去瞧的意思吗?怕本宫?”

碧禾表情变得有点奇怪,她默默从腰间掏出一张叠的十分齐整的宣纸,“公子给您的信。”

越朝歌没接,垂眼一看,“他写的?”

碧禾抿唇,点点头。

越朝歌皱起眉,还是接过了信纸,展开一看……

即使做了心理准备,她还是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递给碧禾:“写的什么?”

碧禾手摆得像认真游泳的鸭爪,“奴婢才疏学浅,才疏学浅。”

越朝歌咬牙,“不是让他不要写信了吗?受伤还写什么信?”

她叠起信,一瞬间头也不疼了,甚至步履生风,一路不停地到了旁骛殿。

跛叔刚倒完一盆血水,见她来,没有说话,走回殿内。

越朝歌心里有些异样。

跛叔近日遇见她都还算恭敬,即便没有主动问安,也都会站在道旁等她先行,眼下没有视她作无物的道理。

她提起裙摆,上了殿前玉阶,在隔扇门前站了好一会儿。

她听见里头的对话声。

跛叔劝越萧多少用些晚膳,越萧淡淡地让他撤下,殿内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跛叔端着面出来,越朝歌与他打了个照面。

她对上跛叔寡淡的神情,伸手接过跛叔手里的碗道:“本宫来。”

越萧耳力敏锐,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把敞开晒伤的里衣系好。见越朝歌走进来,他抬起眸子,撞进她嫌弃的眼神里。

越朝歌把碗放在桌上,拂裙在他对面落座,她垂眼看了碗里的面:“把它吃了。”

越萧看着那碗面,并不动作,平静的视线挪向她搁在桌上的手,“手好些了吗?”

越朝歌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

她翻开手心,见细嫩的皮肤仍是红肿着,忽然觉得抽疼起来,“嘶”了一声。于是抬眼看向越萧,实话实说道,“还疼着。”

越萧看她手指猛然抽搐,便知道她还疼着。于是伸腿下地,拨开珠帘,到里间拿了一屉药出来,搁在炕桌上。

越朝歌伸手把药屉拉了过来,道:“你先吃面,本宫有碧禾。”

越萧不听她说,坐了下来。他手长脚长,一伸手,轻易地够到越朝歌面前的瓶瓶罐罐,修长利落的手指翻了翻,找出了两瓶药和一卷棉纱。

他把面推到一边,抬眼道:“手伸过来。”

碧禾见状,忙上前来道:“公子,奴婢来就好,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越萧侧眼,视线淡漠。

碧禾的手僵在半空,心口一缩,悻悻退下。

越朝歌看碧禾神色有些惊畏,当即挽起袖子,乖乖把手搁到桌上:“给你就是了,你凶一个小丫头做什么?”

越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开药瓶上的红布木塞,他把那只红肿的小手拉近些,便用手指蘸了药,细细在她手心涂抹起来。

“我不能凶你,所以就凶她。凶她你就会听话。这药抹上去会有些沥沥的凉意,我若是手重了,你要说。”

碧禾听了这话,眼睛都瞪圆了,什么叫不能凶长公主就凶她?她怎么了,抹药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又不是她不让他抹而已,凭什么凶她?委屈,弱小,可怜,又无助。

越朝歌也觉得这话不妥,安抚地看了碧禾一眼,眉梢一挑,无声说道:本宫帮你“报仇”。

碧禾撅着嘴,心里委屈稍缓。

越朝歌看向越萧,单手撑起下巴。

趁越萧帮她抹药,红肿的那只手手指一勾,轻轻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

越萧看过来。

越朝歌凑过脸去,示意他靠过来点。

越萧一看,就知道她又憋了什么坏水。待把药涂完,才倾身靠近了些。

两张脸近在咫尺,红唇相对。

越萧的眉骨平直高耸,眼睛狭长深邃,像雪山里高傲的独狼,颇具野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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