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方莫程，连电话那端的房东也愣住了。
“沐扬……？”方莫程怕对方又在开玩笑，疑惑问了一声。
沐扬放下小碗，随意靠在吧台上，瞟向方莫程：“怎么，方先生信不过我？”
房东听见沐扬说的话，以为对方是哪家的中介，一听这条件就不靠谱，连忙劝道：“小方啊，你别听中介乱说，豪都花园怎么可能有两千的房子，说不定是一平米两千，你可别被他们骗了……唉，我也是怕你被骗，那不如这样吧，一万八，你现在就搬东西进来，怎么样？”
沐扬嗤笑，房东还没说完，他已经给沈青卓打去了电话：“沈助理，上次跟方先生签的租房合同备份还在吗？嗯，对，你改个时限，就……改成一年约，赶紧发我邮箱。”
沐总收起手机，端起碗继续喝粥：“赶紧吃饭，五分钟后签合同。”
方莫程还有些发愣，沐扬看他这样，又伸手去拿对方放在吧台上的手机，掐断了那头的絮絮叨叨。
厨房里一下子安静，只能听见沐扬喝粥时小勺碰上瓷碗发出的清脆声音，给两人之间平添无限欲语还休。
终于还是方莫程先开了口：“谢谢你啊，但继续住在这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你觉得你住在这被我打扰了吗？”
“当然没有。”
沐扬抿嘴：“那我也一样。”
“还是说……”沐扬垂眸，“你觉得住在我这会让你男朋友误会？”
方莫程听到这话愣了愣：“我男朋友？”
沐扬见他这个反应，眸子亮了亮：“耿植不是你男朋友？”
方莫程刚想说“不是”，猛地想起耿老板昨天打电话来吩咐的事，这……
先来问这话的为什么会是沐扬？
方莫程脑中思绪翻涌，逐渐形成一个清晰而大胆的念头——难道沐扬在追耿植？
方莫程心中暗道“卧槽原来是这样”，几乎认定是沐总看上了耿植，而耿老板迫于对方财力无法拒绝因此扯了个谎拿自己当幌子。
耿植果然是深爱他女友，遇到这种事不拿女朋友出来当挡箭牌而是用了自己，大概是怕沐扬对她不利吧？
想到这，方莫程又是一阵叹息，自己真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上班时为节目兢兢业业还不够，下了班还要为老板挡烂桃花……
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方莫程自然不会拆穿。
他收起眼中的惊讶：“他告诉你的么？”
沐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还算能绷住姿态：“是啊，耿公子昨儿可严词厉色狠狠警告了我一通……”
方莫程一心想着不能给老板招黑，解释道：“抱歉啊，他应该只是太紧张了……毕竟我跟他在一起也没多久……”
“那你呢？你不怕住在我这会让他误会吗？”
方莫程笑笑：“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要这么说……”沐扬撑手托腮，“方先生为什么不跟耿公子住一起？还要自己出来租房子住？”
“因为……因为耿植他……不喜欢跟猫住一起。”方莫程临时编了个理由。
“那你们有需要的时候是去酒店？还是去他家？”
方莫程渐觉承受不住，扯谎这件事可太难了，为了圆一个谎得新说多少句谎话啊。
被问这种问题，方莫程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只是沐扬那语气并非逼问而只是好奇，他也不好避而不答：“我们……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
“哦？”沐扬蓦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按耿公子的脾气，在一起第一天就会来次深入交流。”
“他……他不是这种人……”沐扬的话越来越难接，方莫程心里窘得不行，只能侧过脸低声回答。
只是这反应，在沐扬看来就是害羞了。
沐总的心情跌宕起伏的，这会儿又开始不满方莫程避而不谈的态度。
啧，平时接梗还接得挺开心，一聊起男朋友就害羞了？都这么大人了害什么羞啊，啧啧啧！
沐扬心里不知道啧了多少声，越看越不得劲，索性起身去书房拿刚刚打印出来的合同，又捞过两支笔回到厨房。
“签字画押，以后你就是我的……”沐扬想说句“你是我的人”，又考虑到对方的恋爱状态，最终改口，“你就是我的房客了。”
方莫程顺从接过笔，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后看看上头白纸黑字标明的“租期一年”，终于觉得这段日子常出现的漂泊感被卸下。
他认真地看向沐扬：“谢谢你，沐扬。”
沐总倒是觉得无甚紧要：“没什么好谢的，合法生意而已。”
方莫程笑起来：“这么大的房子只租我两千，怎么看都是沐总亏了。”
“一分钱不花就能招个Rio的保姆，每个月还能收钱，怎么看都是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