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柳栾洲倒真像挣脱了什?么束缚一样。
他从相册里调出那张曾经鬼使神差保存的照片,照片里是昏睡的胡小鱼,被另一个人的胳膊揽着。
胡小鱼一眼就认出了那只胳膊的主人是郁檀,震惊的看着柳栾洲:“这......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柳栾洲看着眼前少年不可置信的眼,觉得收藏这张照片的自己真不是东西,而发给自己这张照片示威的郁檀,更是行为卑劣。
如果真是心爱的人,谁会愿意将对方的照片发给敌人,只仅仅是为了示威。
他垂眸,避开少年黑白分明的眼:“是郁檀发给我的,你?喜欢过我,后来却为他拥有,这张照片是......是炫耀。”
是炫耀也是示威,显而易见的,照片中的人被放在了一个不被尊重的地位。
胡小鱼不知道怎么和?柳栾洲分别的。
他脑子?很乱,念了一千遍静心咒都无法?平息的乱。
所有的一切都汇成一个念头:郁檀真的真的真得很讨厌!
胡小鱼不知道的是,晚上的时候,他和?柳栾洲见面的照片已经送到了郁檀的手中。
郁檀翻看了那些照片一晚上,看曾经对自己予取予求的少年和别人相谈甚欢,还?送人什么东西,甚至是看同一个手机。
原来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什?么小呆子?,明明聪明极了,在柳滦州那里讨不到好的时候就来依附他,等觉得他没意思了,又和?柳滦州勾勾搭搭。
怎么,攀附上柳栾洲,让柳栾洲出那一千万?
真是好样的!
郁檀死死盯着照片上少年白玉般的侧脸,周身戾气翻滚,半响后一拳砸在桌子?上。
可恨他认清了胡小鱼的真面目,最大的感受居然是满怀醋意的嫉妒,居然还想......还?想将人抢回来。
不论是关是锁,他都得是他的!
......
翌日,胡小鱼和胡父之间的协议达成的很顺利。
最主要是有柳栾洲的坐镇以及肯定,胡父勉勉强强相信了胡小鱼能帮他解开即将被封闭的子?嗣运。
胡小鱼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张父子关系断绝书,还?有一千万的支票。
和?胡家断绝关系是他一直想做的事?,这家人总是给他打电话,然后说些?颠三?倒四时温和?时训
斥的话,实在是讨厌。
而胡小鱼这么坚定,倒让胡父更信了他几分。
不过再相信,再没有生出第二个孩子?之前,他本来是不肯关系断绝书的,胡小鱼用了点灵力促进了胡父对他的厌恶和不看好,终于将这件事达成。
......
在和郁檀约定的第七天,胡小鱼到了郁檀指定的地方。
这里他来过,第一个月的工资就是在这里请郁檀吃的饭,当时他还?很是肉痛。
推开门的瞬间,胡小鱼看到坐在桌边的郁檀和?阿九。
真是奇怪,他居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伤感,明明对于妖来说,半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
郁檀看着少年站在门口发愣,审度的掠了一眼,冷嘲道:“晚上这顿饭你?请,对现在的你?来说,这不算什?么吧?”
阿九觉得自己不适合在留在这里,自发自动的去外面守门去了。
哎,老板明明在知道小鱼和柳栾洲去见了胡家人,而且还?是一副见家长的架势,当时差点没气疯,希望小鱼能解释清楚,要不然......
胡小鱼忽略郁檀阴阳怪气的语气,点点头:“可以。”
他不会拒绝郁檀一些?最基本的要求,反正也不会有很久了。
郁檀双眸黑沉沉,一寸一寸的掠过胡小鱼漂亮又乖巧的眉眼:“柳栾洲对他的情人一向?大方,看你?这样子,应该没有少得好处,不过提醒你?一句,那可是个风流的人,你?能在他身边得意到几时?”
胡小鱼不太会争执,也说不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
他也丝毫不惊讶郁檀这样的态度,反正郁檀都能安排许峰那样的坏人来欺负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只是他们之间有恩情束缚,郁檀怎么样说都可以,带上柳栾洲算什?么?
他不赞同的纠正:“柳大哥人很好,郁少,请你不要说他,他只是好心帮我,我们之间没有别的关系。”
郁檀深吸一口气,发现还是忍不了。
他站起来的时候比胡小鱼要将近一个头,像被惹急了的恶兽一样,一步步将胡小鱼逼到墙角:“叫我的名字。”
胡小鱼低头,从兜里拿出那张支票:“一千万,给你?。”
这张支票正是胡父给他的那张。
郁家不是他的家了,胡家也不是,真真正正在人类的世界再无栖息之地。
轻飘飘的一张纸,郁檀接过来看都没看,随手撕了扔在了地上,冷笑一声:“柳栾洲给你?的?他还?真是大方,他碰你了?”
事?实上,郁檀知道胡小鱼每天的行踪,当然知道这只小鱼现在除了自己还?不曾被人碰过。
否则的话,他会嫉妒到想要杀人,也早会将胡小鱼绑回家关起来了。
胡小鱼跟不上郁檀思维的转变,或者说现在也不想跟。
随便吧,他想,认真的强调:“钱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工作室......请你以后不要再来。”
郁檀看着胡小鱼冷淡着脸和自己划清界限,难受的像有利刃在心腔里左穿右刺。
那种越来越明晰的,胡小鱼是真的想和他一刀两断的感觉,让他恐慌又无力?,只拼着本能想控制住眼前这只,然后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亲·近他,找回曾经的亲·密。
当然,郁檀上次挨过一拳,这次本能防备着。
他握住少年推拒时往自己脸上招呼的小爪子,按在墙上,俯身下去。
亲是亲着了,然后就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有郁檀自己被咬破舌·尖的血腥味,也有怀里这只流的眼泪。
一向?澄澈灵动的狐狸眼,现在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一点声响都没有,看在郁檀眼里,却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砸在心上。
他手足无措,眉眼的凶戾变成慌张:“哭什么疼了?我......”
胡小鱼推开郁檀,缩成个团子蹲在墙角。
从在夜色开始积累的委屈和?愤懑,在这一刻终于迸发。
怎么能不难过,这可是郁檀啊,他怎么能这样对他?
胡小鱼从来没这么伤心过。
如果妖的伤心是以眼泪定义的话,那他可真是伤心死了。
他一面哭,一面在郁檀靠近的时候就踹他、推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情绪稳定下来,胡小鱼站起来。
郁檀黑色的休闲裤全是脚印,都被踹的没脾气了。
也不敢自作主张的给人擦眼泪,就继续递纸巾:“我们回家好不好?我错了,我保证以后除了你?谁都不碰,小鱼你乖......我错了......你?要不要再踹两脚,踹两脚就少哭一会儿,行吗?”
他从来没有这么低过头,认错的时候也磕磕绊绊,但也是从没有过的认真和?认命。
这时候,再蠢的人都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郁檀不蠢,并且还?相当聪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就感觉甚至不是喜欢。
大概是爱,反正稀罕都骨子?里了,看人掉眼泪,心都揪起来,比当初被人用尖头铁棍戳进肺里还?疼。
胡小鱼接过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脸。
太丢人了他想,明明是郁檀的错,可是为什?么他居然还哭上了。
至于郁檀说的话,胡小鱼一个字都不信。
当初他还?答应他不干涉自己的事?,可是转头就安排了许峰,还?有那张照片......
胡小鱼将自己收拾妥当了,抬眸看着郁檀黑白分明,瞳仁幽深的像是无底洞一样的眼。
他摇摇头:“郁家不是我的家,不回去,郁檀,以前的事?我不怪你了,反正将来......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郁檀攥了攥拳:“我哪里错了,你?说......我改。”
在少年疏冷的目光下,他说不出也不敢说出喜欢或者爱,只是本能的想要留住他,生疏又执拗的低头。
胡小鱼皱起眉,因为提起来就会不舒服的事?。
他最终还?是道:“我都知道了,许峰的事?......我都知道了。”
郁檀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许峰到底是哪个,即使对方已经被他打断了手赶出申城,但在意识到少年说的什?么意思,他还?是瞬间手脚僵硬。
胡小鱼不看他,一字一句的陈述:“他说想要睡我的时候,他想摸我脸的时候,你?就在那个会所里,对吗?你?明知道他会欺负我,但还?是安排这样一个人靠近我,是吗?”
郁檀叫他问的哑口无言,讷讷道:“他不会伤害到你,阿九都......”
话说半句,他自己先说不下去了。
显而易见的,连阿九都不是对手的小鱼,在喝醉酒后几乎能任人摆布。
如果他再去的晚一些?,如果不是柳滦州在那里,后面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胡小鱼也没提照片的事?,反正所有的事?加起来,结论只有一个:离郁檀远远的。
他开门出去,听到郁檀微弱到似乎是祈求的声音:“小鱼,对不起,你?能不能再......”
胡小鱼听到自己说:“不能”,然后关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火葬场,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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