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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玉碎(1 / 2)


胡小鱼离开?,郁檀并没有追出去。

不是不能,是不敢。

他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那双狐狸眼中,给与他的只是警惕和防备,没有半点过去的依恋和信任。

郁檀既没说拦着,守在门口的阿九也?不敢轻举妄动。

包厢的隔音很好,阿九并不知道自己出去后,老板和小鱼到底沟通的怎么样。

视线没忍住,在郁檀多了很多脚印子的裤腿上扫了几眼。

好的,现在知道了。

他过去心服口服的只郁檀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

看这样子,好像小鱼又将老板家暴了一顿,而且完事之后轻轻松松的走了,被家暴的的老板看上去倒有几分失魂落魄。

阿九:“老板,车上有备用的衣服......”

在看到郁檀抬手一摆,他就知道该去取干净衣服过来。

去拿衣服的路上,阿九神情还?有点恍惚。

刚才他可更看清楚了一些,老板不止裤腿上有印子,颧骨好像还青了一片。

上次是巴掌印,这次脸青了裤子也?毁了,也?不知再下次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冷漠无?情的老板好像有点隐藏的妻管严属性。

以前要?是谁和他说自家老板妻管严,阿九非得将那人送到精神病院不可,只是现在么,好像妻管严的老板也挺好的。

比起半年前像尊枯木一样,现在身体大好了,人也变得更有烟火气。

好像一切都在胡小鱼出现后才有所改变。

小鱼旺夫,阿九肯定的想,至于老板和小鱼之间最近闹矛盾,他并不放在心上。

就老板现在这任打任骂的样子,还?有小鱼对自家老板的依赖程度,两个人迟早还得蜜里调油,不慌。

阿九拿了干净衣服上来,看着自家老板换衣服。

只是等他要?将被踩脏的裤子扔掉时,又被郁檀制止了。

阿九眼睁睁看着自家老板盯着裤子上的鞋印看,然后还摸了摸那印子,最后又将裤子叠整齐放在包装袋里。

这......以前签了几亿的合同好像都没这么小心过。

郁檀将裤子叠整齐收好,看向阿九:“放在我的房间,别动它。”

整整半个月了,今天算是那只最靠近他的时候。

名利场所搏杀出来的财富地位不算,他从小到大得到的东西少之又少?,其中大部分是那小呆子给与的,哪怕只是这条被弄脏的裤子,他也?舍不得扔在这里。

是珍惜也?是反省,得留着。

阿九不觉得自己老板在开玩笑,正儿八经的应:“好的,老板。”

郁檀去包厢配套的洗手间洗了把脸。

他皮肤白,颧骨上青的一片看着明显,沾了水汽之后竟还?添了几分丑怖。

郁檀盯着镜子里的男人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真不是个东西。”

骂完了自己,他就开始考虑别的事,比如许峰的事胡小鱼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心里隐约有个答案,毕竟当时在会所,柳栾洲也?在那里。

他洗了脸出来,沉吟着吩咐:“查一查柳栾洲最近的动向,还?有胡家......弄清楚小鱼和胡家人说了什么。”

错了的郁檀认,但是将那一小只拢在自己地盘的事,绝无?更改。

要?是别的什么人想要破坏或者掠夺,走着瞧!

阿九应了,又道:“老板,刚才来消息,李渔想见您。”

郁檀只在想起胡小鱼的时候稍稍温和一些,此刻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又冷酷无情:“不见。”

他和那小呆子闹矛盾是一回?事,但人欺负了,也?不会坐视不管。

阿九:“好的,老板。”

他默默给李渔点了个蜡,老板上次都说了放他一马,让他好自为之,没想到李渔竟还?敢蹦跶,在综艺中买水军嘲讽小鱼的学历不说,看到小鱼离开?郁家,就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都敢放。

现在么,活该!

......

晚上的时候,郁檀约了石景洋喝酒。

说是喝酒,其实更像是求教。

小鱼是真的生气了,而他也?是真的想将人哄回?来,可是要怎么做,郁檀其实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没有哄过人,要?什么自用手段去取,“哄”类似于示弱,无?异于猛兽露肚皮给对方看,那不是找死呢么。

可是在那个小呆子身上,很显然不能再这样。

他在乎自己的时候一片赤诚,现在恼恨极了,连说句话都不肯了。

郁檀现在是诚心想认错,可真放下了得心应手的心机手段,竟笨嘴拙舌又张惶无措。

他想了一圈儿,好像石景洋在这些事上比较有经验。

这时候,之前的嘴硬、面子还?有别的什么,郁檀都放下。

他的世界一片荒芜,好不容易跑来一个鲜活又可爱的,不怕他也?不嫌弃他,竟然还喜欢他,要?是留不住......

留不住了怎么样,郁檀没往下想。

不敢,也?不接受。

当然,这些心理活动郁檀并没有全盘托出,只点出了自己和胡小鱼之间闹翻的事。

闹翻的事现在只两件:往家里带模特、利用许峰想让小鱼厌恶娱乐圈。

石景洋:“......”

其实他也?做过拿小情人刺激别个小情人的事,但那是觉得好玩儿,看两个小情人闹的和乌眼鸡似的,热闹。

只是,那不是两个都是玩物么,拿了钱连祖宗十八代都不认的货。

可是小鱼能一样吗?

人扭头就能当富家少爷,就算没钱,只那张脸也有的是人送上去任凭差遣。

这么一个人,就瞧见了郁哥一个,结果还?被拿下三滥的人比较和刺激。

石景洋稍微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郁哥被人踹了一点都不冤。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个“踹”已经被胡小鱼具象化了。

只问:“哥,我看小鱼挺有主意的,要?是他真的不原谅......”

话说一半,看着郁檀那张阴沉沉的脸,石景洋刹住了车,顿了顿又道:“哄人就是低头,低一回?也?许人家还不愿意。”

郁檀:“几次都可以。”

石景洋:“能任打任骂?”

郁檀顶着一边青着的颧骨,毫不犹豫,甚至有点习以为常的跃跃欲试:“可以。”

只要不是不理他,怎么样都可以。

石景洋:“那......我想想......”

......

一大早,胡小鱼就听到争执声,好像还提到他的名字。

他打开?门,看到了正和辛诗白纠·缠的李渔。

看到胡小鱼出来,李渔被刺激的爆发了巨大的能量,一把推开辛诗白就冲过来了。

冲过来干什么,顺着本能要动手。

甭管是打脸还是踹肚子,只要能让胡小鱼不好过就可以!

论身高,胡小鱼和李渔差不多,论体型,胡小鱼骨肉匀亭就显的单薄一些。

辛诗白扶着沙发站稳,看到李渔扬起的手臂,心都要跳出来了:“小鱼躲开?!”

其他人知道李渔的身份,再加上也?没料到这位居然粗鲁到要动手打人,紧赶慢赶大呼小叫的,竟也?阻拦不及。

再然后,众人就见清清瘦瘦漂亮乖巧的小鱼,单手握攥着气势汹汹的李渔的手腕,轻轻巧巧的一推,李渔就坐地上了。

挺狼狈,而且看着就觉得尾·椎真是遭罪。

妖力气大,在胡小鱼眼里,李渔跟个扑棱蛾子差不多,挥手就撇在一边的人。

只是撇归撇,整天来找茬还挺烦的。

他看向辛诗白:“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太混乱了,各种声音嘈杂着,真是没听清。

辛诗白:“......小鱼......早上好?”

胡小鱼点点头:“早。”

其他人:......就感觉像梦一样,难怪工作室没有雇保镖,看样子是不用。

胡小鱼这才看向貌似被摔晕的李渔:“你又想怎么样?”

他以前最烦李渔和胡家人,现在已经和胡家人脱离了关系,最烦见到的就是李渔和郁檀。

李渔捂着手腕:“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胡小鱼:又是这句。

他不明白为什么李渔总是问这句话,也?懒得揣摩,反正人类的思想太复杂,想也想不明白。

只道:“诗白,叫保安送他出去。”

李渔又是气又是急:“怎么,心虚了?”

他爬起来,忌惮的离胡小鱼远了一些,环顾众人,近乎恶意的道:“了解你们的老板吗?一个半路被从泥坑里捞出来的土包子,说是富二代,其实就是个人嫌狗不待见的下等货色,连学都不愿意上,胡家嫌弃你,郁家也将你扫地出门,哦对了......被郁少?睡完了什么都没捞着,还?被打了一顿赶了出来,这么一个人,你们还当他是宝......”

辛诗白厌恶的看着李渔:“你胡说什么!”

老板要真是看胡小鱼不顺眼,又怎么会一天三遍电话的打,非得连小鱼今天穿了什么衣服都要知道。

看其他人震惊的愣在原地,他吩咐一个工作人员:“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叫保安!”

李渔说的兴起,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胡小鱼踩在脚底。

凭什么呢,他比胡小鱼差在哪里,现在胡家不欢迎他上门,表哥也对他冷淡了很多。

郁檀更是过分,居然将他过去在国外上大学飙车、约·炮和嗑·药的事全抖出来,现在他的微博下面全是谩骂声,日后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缩起来......

胡小鱼对上李渔充满恶意的目光,淡声道:“说够了吗?”

李渔:“怎么,你心虚了?”

胡小鱼眼眸像平静的冰凌:“你很生气,很想羞辱我,为什么?因为嫉妒?还?是因为,你喜欢郁檀?”

李渔瞳仁一缩,旋即又理直气壮起来:“嫉妒你,笑话!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郁檀!”

他想看胡小鱼失态或者别的什么,却发现胡小鱼的目光跃向了他身后。

那里站着提着保温盒的郁檀。

郁檀才出电梯,就听到李渔大言不惭的“我就是喜欢郁檀”,再看胡小鱼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心头蓦的一慌。

他冷声喝到:“你胡说什么!”

李渔:“......郁......郁少?......”

他刚才还?说喜欢郁檀,可真看到对方了,心里的畏惧和恐慌瞬间充斥全身,连肩膀都缩起来了。

要?是早知道郁檀居然还会......他就是再气愤也不会贸然来找胡小鱼。

郁檀大步走到胡小鱼面前,面色柔和下来,还?带着几分忐忑:“小鱼,早安。”

他们以前还?很亲·密的时候,晨起胡小鱼若是不赖床,就会凑过去亲郁檀,乐滋滋的喊他“郁檀,早安。”

胡小鱼退后一步:“我没钱。”

郁檀想起昨天撕掉的那张支票,斟酌的回?答:“那个账我认,不会再要?你钱。”

李渔害怕郁檀,又仔细的观察郁檀和胡小鱼说话。

这样不对,为什么看上去小心翼翼的是郁檀,这样不对......

对妖来说,早晨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候,可惜今天的已经被破坏了。

他看一眼李渔,对郁檀道:“找你的,工作室不接待外来人员,你们出去说。”

郁檀五点钟不到就起来做早餐,这时候哪里肯走。

他瞥一眼李渔,眼底冷厉又厌恶:“你说什么了?”

李渔受不了这样的压迫,后退了一步。

郁檀想早点了结这件事,早餐放久了味道会变差,只是看周围人的神态,李渔显然胡说八道了,含混过去对小鱼不利。

他看一眼阿九:“让他开?口。”

李渔见识过阿九的手段,慌里慌张的后退,一边道:“我又没有说错!是你将胡小鱼赶出郁家!还?有,你还?打......打了他......”

事实上,李渔听到的是郁檀被胡小鱼打了。

郁檀是谁,整个申城都没有谁敢对他说句不恭敬的话,更不要?说是动手了,所以胡小鱼打了郁檀的事一定是误传。

他只是好心的纠正这个歪曲了事实的传言。

就算是说错了也?没关系,郁檀是多么矜傲的人,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为了胡小鱼的面子说......

下一瞬,他就听到郁檀斩钉截铁到似乎还气急败坏的声音:“胡说八道!”

李渔:“......”

他眼睁睁看着郁檀就大声说了这一句,然后看向胡小鱼,冷冽的气息收敛着,低着头,声音也放低了:“我和李渔没关系,我只喜欢你,你打也?打了踹也踹了,离家出走也?玩过了,我知道错了,小鱼......原谅我好不好?”

这句话,信息量可太大了。

最镇定且习以为常的,大概只阿九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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