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急促的敲门声传进屋中时?,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大门的方?向,芬姨赶紧起身拿了一把?伞冲进大雨中打开院门。
其他?人也放下餐具,望向门口,不知道下着暴雨,又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急着跑来。
不一会芬姨便推门而入,她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秦嫣一眼认得芬姨后面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就?见她肩膀头发上全是水珠,满脸焦虑地?盯着南禹衡,南禹衡此时?也站起身几步绕开桌子。
那个老妇人垂下眼睛语气沉重地?说:“这么晚打扰南少爷休息了,我是钟太太身边的王妈。”
南禹衡走过去立在她几步之遥的地?方?:“什?么事吗?”
王妈再抬起头时?,眼里满是焦灼的情绪:“我家太太突然发病,上山道的大树倒了把?进东海岸的口子给堵住了,听说城东隧道也淹了,她现在状况很不好,我们不敢挪动她,救护车也过不来,南少爷身边一直有医生,所以我们特地?过来,请求南少爷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下医院那边!”
秦嫣几步走到南禹衡身边听见王妈的话也惊了一下,赶忙去看南禹衡,南禹衡微微蹙起眉,什?么话也没?说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短短几分钟,王妈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用?那种?迫切地?眼神牢牢盯着南禹衡,直到他?挂了电话走回来对王妈说:“医疗团队现在立刻往这里赶,车子上不来他?们得背着医疗器械徒步绕过那段路,你们赶紧回去安排车辆接应他?们吧。”
王妈感激涕零地?重重点了点头带着佣人冲进狂风暴雨的黑夜中。
南禹衡便对荣叔嘱咐道:“今晚可能要辛苦下你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庄医生会带多少人过来,但半夜劳烦这些医生顶着大雨上山也不容易,你到时?候跟去打点一下吧。”
荣叔点点头:“行。”
说完南禹衡回头看了眼身边的秦嫣:“不吃了?”
秦嫣摇摇头:“没?心情吃了。”
她总有种?隐隐的不安,这外面天气如此恶劣,又这么寒冷,现在已是半夜,钟家那边怕是这一夜都不得消停了。
南禹衡见她面色凝重的样子,干脆牵起她的手:“不想吃就?上楼睡觉吧。”
到了二楼的时?候,秦嫣有意从他?手掌挣脱,南禹衡脚步微顿,一双深邃的眼眸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泽就?这样淡淡地?看着她。
秦嫣眼尾对他?挠人地?一勾说道:“那我回房了。”
她说完便转过身准备往三?楼走去,可身体刚转过去便被身后的男人打横抱起,南禹衡噙着清浅的弧度声音低沉优雅:“想你了…”
简单的三?个字,便让秦嫣弯起了眼睛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回了房。
为了今天下午这场硬仗,南禹衡足足准备了几个月,他?知道秦嫣快考试了,为了不让她分心,所以将?她暂时?送出去,远离这片尘嚣,因此也有好些天没?好好疼她了。
进了房间后,秦嫣窝在他?怀里撒着娇说:“我刚考完试就?跑回来帮忙了,倒了一下午水,你看我手都被烫出了个泡。”
她将?食指伸到南禹衡的眼前,那里果?然起了一个小水泡,南禹衡将?她放到地?上,握住她的手,眼里便自?然流露出些许心疼,他?清楚秦嫣的这双手天生为了艺术而生,这双柔软的小手可以演奏出世上最美的音符,却?为了帮他?里里外外的张罗起了泡。
然而秦嫣就?喜欢看见南禹衡紧张的样子,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秦嫣嘴角的笑容反而放大了,便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一样挂在他?的身上:“所以…我不能自?己洗澡了。”
她学着他?之前无赖的模样,南禹衡抬眸淡淡地?掠了她一眼,也不跟她计较,干脆将?她直接拎进浴室。
秦嫣不是个懒惰的人,她从小对音乐有着异于常人的勤奋,在学校也总是精神饱满的样子,不喜欢麻烦别人。
可关起门来单独面对南禹衡时?,她就?能秒变成巨婴,流露出她最小女?人的一面,和对南禹衡的依赖。
从前南禹衡还会时?不时?板起脸训斥她,让她自?己的事自?己做,别指望他?。
可自?从秦嫣将?自?己完完整整交给他?后,她那股酥麻劲儿总能戳到南禹衡的心尖上,让他?越来越惯着她。
于是,南禹衡让她伸胳膊她就?伸胳膊,让她伸腿就?伸腿,这点倒还和小时?候一样听话。
秦嫣看着他?精致的五官,在浴室的灯光下格外好看,他?生了一副好骨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优雅俊朗,明明刚才还不可一世地?对着整个东海岸的大佬们挑衅,现在却?蹲下身帮她脱袜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光真好,三?岁就?挑中了一个万里挑一的好老公。
南禹衡没?有抬头,却?知道她在用?一种?花痴的眼神对着他?笑,便问她:“笑什?么?”
秦嫣轻快地?说:“你和钟藤从小就?不对付,也一直不喜欢和钟家来往,刚才王妈来找,我以为你顶多会帮忙和医院打个招呼,没?想到你会安排庄医生带人来,你让我想起一句话,天之高,纳君子气度;地?之厚,蕴仁者胸怀。
南禹衡,我有点崇拜你了怎么办?”
南禹衡站起身推了下她的脑门:“你崇拜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呵呵……”秦嫣无声地?笑着,南禹衡并不知道她狗腿的目的是为了待会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便听见他?说道:“今晚钟先生他?们应该不在家,能帮就?帮一把?。”
秦嫣刚奇怪钟先生不在家他?怎么知道,然而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放进浴缸里。
秦嫣喜欢南禹衡帮她洗头,她的头发很长,每次洗头都是浩大的工程,特别在冬天。
南禹衡的手指修长温暖,力道不轻不重,揉着她的头皮便能瞬间缓解了她一天的疲劳,她闭上眼笑着问身后的男人:“你第一次帮我洗头是什?么时?候呀?”
没?想到南禹衡不假思索道:“你四岁的时?候。”
秦嫣有些讶异:“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帮我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