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乔乔来说,从前的乔旧就是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绵羊。
他存在感低,性?格温驯,是个很好欺负的对象。
后来他却毫无防备地变成了狼……
不对,是他本?来就是狼,后来才对着乔乔露出了真面目罢了。
乔乔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她先前是怕了他,想要与?他消除这孽缘,早早地与?他撇清关系。
但这前提是她还活着。
而不是她死在他前头,还能?像个圣光普照的小?菩萨一样自怜自艾无怨无悔。
想到他羞辱自己,想到他恐吓自己,想到他将自己当做牲畜,她越想越气。
可偏偏手指掐到了极致之后,便开始泄力。
身下?的乔旧就像个死人一样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不不,他更?像是在目光冰冷地看着一个死人。
乔乔从兴奋地掐住他,到眼睁睁地看着指下?力气一点一点流失,脸上的神情也一点一点地凝固。
发现自己竟然?掐不死他之后……她慢慢地、慢慢地把手从他被掐得通红的脖子上挪开。
只是她手挪开之后,他的颈侧还扎了半截银针。
这就是乔旧从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反抗的缘由。
有道是吃一堑张一智。
乔乔几次落在他手中被他欺负,这次当然?也学了聪明,带了些“小?玩意儿”。
但这不能?怪乔乔。
但凡乔旧有一次能?不那么过?分,她也不至于能?想得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只是她咽了口唾沫,发现自己好像失策了。
“乔大?姑娘?乔大?人?”
上面刘内侍一转头的功夫发现两个人竟然?都不见了,赶忙趴到洞口往下?看去。
底下?一片死寂,过?了许久才传来乔旧微喑的声音。
“刘内侍,绳梯断了。”
对方语气从容平静地吩咐道:“劳烦刘内侍重?新取一条绳梯来。”
上面刘内侍见那绳梯果真断了一截,赶忙答应下?来,回头差遣人去取绳梯来。
洞口的人又?消失不见。
在乔乔的胁迫下?,他竟很是顺从。
顺从到让乔乔都感到这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对着明显比自己狠,比自己毒,比自己要可怕的少年,乔乔骨子里的兴奋凉了下?来,头脑也清醒了大?半。
她赶忙将自己小?针收回。
“这针尖上没有毒,不过?你现在四肢无力也是正常,我也是怕你把我直接推进那蛇窟里去。”
她很是坦诚地说出了自己对他的不信任。
“而且,我还嗅到你身上有雄黄的气息……”
她怂了一般,开始小?声地解释起来。
虽不知他在身上抹了什么,但乔乔明显闻到了一股似雄黄却又?非雄黄的气味。
大?概是在雄黄里混合了其他的东西?,被他涂抹在了身上。
他这人城府深沉,既然?知晓今天会与?蛇窟相关的事物接近,又?怎会毫无准备?
如今真的一时失神被乔乔拽了下?来,可见他的先见之明还是很有必要。
“你瞧,你与?我腕上的绳索还没有断,不如配合着先叫我将这任务完成了可好?”
乔乔复又?小?声问道。
回应她的是少年的一声冷笑。
他的手指慢慢抚上脖颈,眸光寒戾。
“但愿乔大?姑娘下?次不会再这样鲁莽才是。”
他叫她乔大?姑娘。
乔乔心虚地挪开目光,假装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眼下?天子还在等他们回去复命,就算拿不回这埙,乔旧也不可能?在这洞底下?耽搁太久。
这蛇窟是按照漆雕氏的要求挖掘建造,洞内养的蛇也是漆雕氏带来的蛇。
在外人眼中,这蛇通透人性?,且听得懂漆雕氏的埙声指令,无疑是能?修炼成精的存在。
但乔旧却很清楚,漆雕氏的蛇并非是什么特殊罕见的品种,而是蛊蛇。
而漆雕氏本?人恰好也来自苗疆,是炼蛊的老?手,与?乔旧这个外行人截然?不同。
乔乔借着洞口微弱的光线慢慢往里摸索,她偷偷地将腕上本?就不长的绳索慢慢绕紧在手腕,身后少年始终没有开口,她就僵着四肢刻意忽略了那道落在自己背上阴冷的视线。
果不其然?,狭道上三两条小?蛇在靠近乔乔几步之后,陡然?嗅到了什么一般,又?迅速撤退。
眼看着自己与?乔旧贴得越近,那些蛇就避得越远,乔乔心里更?是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她押对了!
乔旧果然?早有准备。
直到一直走到了洞内雕刻金蟒的石台面前,乔乔的脚步戛然?而止。
眼前这惊悚的一幕让乔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蛇影子了。
因为那些蛇全都集中在这石台上,密集得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乔乔浑身发麻地挪开视线,胡乱地在周围角落里搜寻一圈。
想来自己找不到埙,回去复命之时,天子也怪不到她哪里去了……
一旁乔旧力气流逝地愈发厉害,索性?扶着石壁跌坐在墙角冷冷看着乔乔。
“看……看样子漆雕氏的埙并不在这蛇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