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觉得傅景然大抵是忒不想理人,以至于都没有怎么讥讽自己。
她已经叫傅景然吃了瘪,心情正畅快,捧着枣糕吃得可乐呵。
吃完后,云乔还小憩了片刻,便已经到了西郊。
西郊龙山上下各处皆有士兵看守,守备森严。云乔下马车之后就打算去寻傅轻澜和顾平安,却被傅景然抓住了手,将她护在身后。
云乔抬头一看,原是拉和锡和四皇子走了过来。拉和锡不用说,云乔瞧不惯他,至于傅景川,到底都是皇室中人,小时候关系再如何好如今长大了中间总莫名其妙隔上了一层膜。
傅景然留下与他们两人寒暄,云乔先去寻了顾平安。
这才从顾平安口中知道原来今日傅轻澜未来,说的是有事要做要耽搁。
她并不是不守信的人,更不信她有什么要紧事能让她放弃这玩耍的机会。是故她觉得奇怪。
不过想来她置身皇城之中也不会有什么风险,怕不是和人闹了小脾气,云乔打算今日狩猎结束后拿些狩猎来的小东西去瞧瞧傅轻澜如何。
男子们可以进入山中狩猎,女子们若愿意也可随心,若只是想着玩乐的便可以在营帐一边搭建的一边的武场上活动。
云家三兄弟已经同瑞康帝进入了山林中,傅景然也定然会进去。
云乔抓着机会便要大做文章,道:“正好我也想进去瞧瞧。”
傅景然得知自己话中有缺,淡道:“在外呆着。”
他思索半刻后又道:“不要随意同人说话,也莫随意跟着人去什么地方。”
云乔:······
云乔:“敢问我在你心中到底有几岁大?”
傅景然冷静道:“心智未全。”
云乔:?
云乔:“那我就跑给你看。”
傅景然:“王府侍卫众多,养他们并不是府中白饭太多无地可用。”
言下之意就是,侍卫全跟着你了,你动动手指头都会有通报给我。
两边这样对峙着,在旁观战之人直呼受不了,为什么明明都是夫妻他们却拌嘴拌得这般有水平!
这定远王可真是口是心非,分明是担心他家夫人却还要在人前做出这样冰冷模样,
夜里回家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云乔屈服了,看着今天那包枣糕上勉勉强强原谅了傅景然。
他去了山林之间伴君侧,云乔便在武场上同顾平安待在一处。
两人正聊得开心着,却瞧见东边武场那儿传来了女子的哭声。
玛卡卓低过人一头,这几日气都不顺,云乔身份在这儿她不可轻易去折辱,这便迁怒于遣去伺候的宫女身上。现今她便是在怪罪那女子不会武功,不会陪她练两招。
可这些人且不说是女子,就算是从小长在宫中,会武的又会有几个。
玛卡卓挥起她手中的钢鞭就要往那宫女身上打去,却在手落之时遭到一阵重力,逼得她连连往后退。
那侍卫淡道:“冒犯公主了,还请恕罪。”
玛卡卓脸上只有惊愕,目光钉在了扶起宫人的云乔身上。新仇旧恨一起涌上玛卡卓心头,她用辽语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趁着那侍卫不敢碰她于是用力推了一下那个侍卫。
那侍卫虽武力高强,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也不敢贸然动作,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玛卡卓仰头,傲慢说道:“不过是个狗奴才,你敢管教本公主?”
那侍卫扶剑单膝跪地请罪,玛卡卓正待教训他,却听见不远处云乔冷冷道:“不过就是个公主,也敢管教我大楚的人?”
“你!”
“你又比我厉害到哪里去了?”
“巧了。”云乔语气不卑不亢,“我当真是比你厉害一些的。”
云乔淡道:“三十年前,骠骑大将军以百军之骑克西辽十四城,时辽王亲自向我朝递交降书,愿为楚国附属,甘为楚臣,以求世代交好。”
她话中无波澜,却惹得周遭众人皆道妙极。
这意思就是,你爹爹的爹爹都愿意当孙子,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还不趁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搭理你都是你的福气了。
玛卡卓怎受的了这样的委屈,急冲冲说道:“我同你比武,谁赢谁了算!”
说罢,她就冲向云乔,却又被那跪在地上的侍卫拦住。鉴于她是要对王妃动手,那侍卫手下便重了些,将玛卡卓的腕子都捏红。
玛卡卓脸都气红了,可云乔还是那般云淡风轻模样,投来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凭什么要同你比?”
她手上痛极,可瞧着原先那些大气都不敢出的宫女都站到了云乔后头去,一时间脸上无光,随意拉下了一匹马,翻身上去后就朝着山林里跑去。
云乔略略一愣,到底在那些感恩涕零道谢已经称赞的命妇凑来时收敛了神色,温和道:“也莫收拾东西了,快些回宫去,我同皇祖母好生说下便好,我瞧她什么都会的模样怕也不需要人伺候。”
*
安置好那些人后云乔便和顾平安去了一边。
自和玛卡卓遭遇之后云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顾平安偷眼看了她好几眼,刚想说话却被她先打断。
云乔道:“我腹中有些难受。”
顾平安放下手中弓箭,问道:“可需我同你去更衣?”
“无妨的,你在此处等我便好。”
顾平安眨巴眨巴眼睛,道:“那······那我就不去了,你若、若是出事了我可不管!”
这段时日相处,云乔也晓得了顾平安是个如何的人,可这是事情紧要,她无视了顾平安话中所指,带着画眉便匆匆离开。
直到暗处,云乔才吩咐道:“将府里的侍卫全然拦住,我要去山里。”
这样仔细看,才发现那角落暗处竟然掩着好些人。
云乔继续道:“留下两人随我进去,其余皆听朗鹏指挥。”
说罢,那些暗卫无人有任何疑问直接散开。而云乔也在掩护之下直接前往山林中,顺着已经有人留下的印迹一路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