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紧张和惊慌而微微喘息着,玄色禁欲的官服半遮半掩,洁白的中衣露出一大片胸膛雪色的肌肤,随着他急喘的呼吸微微起伏。
“殿下您、”秋姝之侧过脸去。
“让您久等?了?,我?不?知道自己睡过头了?,您别生我?的气。”单薄的唇瓣止不?住的颤抖,瘦削的身材在清晨微凉的风中瑟瑟。
“下官怎么会生您的气。”秋姝之低头微微一笑,觉得这人真是奇怪,在她面前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紧张地不?行。
视线无意中落在他的松散的衣袍底,他光着脚就跑了?出来,在布满尘埃的地上突兀的很。
秋姝之初见月冠仪时,只觉得他是雪山中的神祇,黑衣白底再普通不?过的衣着搭配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致美感,容貌美到了?极致也冰冷到了?极致,周身气质也莫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千里冰封的世界里又覆盖上皑皑厚雪。
她却未曾想过,这样雪山般的美人有一天竟然会因为她而方寸大乱,冰山上的雪化成了?一滩软水。
“殿下,地上凉,您先回去梳洗,下官在院子里等?您。”她说。
长安也追了?上来。
“好。”他低头喃喃道。
长安送了?一口气,秋姝之的话永远都比他的话管用。
大门再次合上,秋姝之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等?候,等?他再出来时,他又成了?众人熟悉的长皇子。
院中开着不?知名的花,花瓣飘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指尖动?了?动?,犹犹豫豫的问道:“秋大人酒可醒了??”
秋姝之点点头:“醒了?。”
月冠仪低下头,脸色略显苍白:“昨夜的事?......”
他紧张不?安的攥着衣袍,想起昨晚自己的孟浪就恨不?得一头磕在地上,跪下她的脚下,让她宽恕自己的罪孽。
“昨夜什么事??”秋姝之好奇的看着他,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你?不?记得了??”月冠仪低声呢喃道。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秋姝之反问道,忽然她脸色一变,猛的跪在月冠仪面前不?停磕头。
“下官该死,下官是不?是酒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冒犯了?殿下?下官酒后鲁莽,请殿下恕罪,请殿下恕罪。”她的动?作突然,连月冠仪都来不?及阻拦,膝盖磕在院中铺设的石板上,发出一声重重的碰撞。
“没有,没有,您快起来。”月冠仪当即如五雷轰顶,忙扶着秋姝之起来。
“真的?”秋姝之如获大赦般的抬起头看着他。
额头上露出一片刺目的红,破损的皮肤上隐隐有鲜血渗出。
月冠仪呼吸一滞,想碰又不?敢碰,生怕自己的动?作让伤口撕裂,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恨不?得这伤口是长在他自己身上,哪怕就烂在他的脸上也好。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模棱两可让她误会的话。
“长安,还不?快把金疮药拿过来!”他大吼道。
“殿下,金疮药来了?。”长安忙不?迭的跑来。
“多谢,我?自己来吧。”秋姝之接过药,准备自己涂上。
“伤口在您的额头上,还是我?来吧。”月冠仪抹了?一点药膏均匀的涂抹在她的额头上,被磕破的皮肤给他一触碰就皮肉分离,里面的血肉撞进了?他的眼里,顿时心?仿佛瞬间?被刀子戳成了?血泥,烂成了?一滩肉碎。
他强忍着飘忽的声线,像断续的风,又心?疼又自责的说:“您昨晚什么都没做,您的酒品很好,在马车里直接睡了?过去。”
秋姝之长舒一口气:“只要没有冒犯殿下就好。”
“是我?不?好,让您误会了?。”月冠仪抿着唇苦笑道。
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不?就是期望她什么都不?记得吗?
可为什么当她真的什么都忘记的时候,他反而会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割了?一刀,疼得难受,无法?呼吸。
他捂着胸口,眼中是无尽的压抑与绝望,他在心?中嘲讽自己得寸进尺。
即使她什么都记得又如何呢?
她还能娶了?他不?成?他这具在青楼里待过的身子,怎么配伺候她。
她应该娶良家子,一个高门嫡子,名声一定也是京城极好的,养在深闺,除了?母亲姐妹之外没有见过别的女人,性格也要温良贤淑知冷知热,还要是个好生养的,最好再三?年抱俩,给她生几个闺女,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她的男人。
她那样好的人,以后在官场上的路一定畅通无阻,她的位子会越来越高,他拼死也会助她座上比秦政更高的位置,让她一生顺遂,高枕无忧。
那她将来会娶哪家的夫郎?
洛河秦氏?陇郡莫氏?
无论她娶了?谁,都会是那男儿十世修来的福分。
不?像他,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