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眼目睹何田田进了虞府?又或者是发现了血迹?
但当时他分明好生检查过了,虞府外头一点血迹也无。
难不成有人在他检查前,已将血迹处理干净了?
宋若翡满腹疑窦,对何田田道:“何姑娘,你且先藏起来,待子夜,我送你出城。”
何田田紧张地道:“出何事了?”
苏娘子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说了一遍,继而愤愤不平地道:“那钱家大公子不是个东西,逼死发妻,终日淫/乱,那续弦恐怕亦曾被其逼着与其他女子一同于床笫上伺候,她为何要帮那畜生?”
何田田动手前,自是曾好生调查过钱家,道:“钱家大公子嘴甜,将那续弦哄得飘飘然,那续弦认为其他女子不过是供钱家大公子泄/欲的器具,与妓子并无不同,用过即弃,惟有她是被钱家大公子放在心尖上的正妻,殊不知,于钱家大公子而言,天底下只有两类女子——愿意供他泄/欲的女子以及不愿供他泄/欲的女子,后者如若姿容出众,他亦会不折手段地逼其就范,甚至是霸王硬上弓。”
“不知该说她可怜,抑或是愚蠢?”宋若翡叹了口气,“何姑娘,你快些藏起来罢。”
何田田颔首,转身离开了。
宋若翡瞧着何田田的背影,又问苏娘子:“何姑娘还要再养几日,方能痊愈?”
苏娘子秀眉一蹙:“说不准,假若静养,至多再半月,伤口便能完全长好,万一伤口撕裂了……”
“我知晓了。”宋若翡亦去看望虞念卿了。
酆如归听得动静,回首道:“令郎已睡着了,身体并无大碍。”
“那就好。”宋若翡在虞念卿床畔坐下,本能地抬手覆在了虞念卿额上。
虞念卿并未发热,面色正常。
他方要收回手,虞念卿的面颊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根又一根火红的狐毛来。
酆如归见宋若翡双目圆睁,宽慰道:“令郎的身体正与你的妖丹融合,长出狐毛亦不奇怪,这狐毛应当不久便会消失。”
酆如归说话间,狐毛已从虞念卿的面颊长至下颌,进而没入了衣襟。
宋若翡解开虞念卿的亵衣、亵裤一瞧,狐毛已遍及虞念卿全身了。
倘使虞念卿这时候醒过来,他该当如何向其解释?
酆如归劝道:“我清楚你不想让令郎知晓你乃是一尾狐妖,但这并非长久之计,他终有一日会发现自己已非凡人了。他若是真心实意地将你当作小娘,自不会嫌弃你乃是一尾狐妖,且是你救了他,他理当感念你的救命之恩,除非他宁愿身死,亦不愿做半人半妖。如今木已成舟,你不如早些告诉他罢。”
“嗯,我会择个时机告诉他的。”万一虞念卿因此更恨我了,该如何是好?我会被他剥皮抽筋,做成狐皮垫子么?
宋若翡面上挂着笑意,猝不及防间,只见虞念卿睁开了双目。
虞念卿发觉自己衣衫不整,垂首望去。
宋若翡忐忑至极,庆幸的是狐毛在虞念卿垂下首的一瞬间消失无踪了。
虞念卿扯了锦被遮住自己的身体,瞪着宋若翡道:“你想做甚么?”
宋若翡回道:“我不过是请姜夫人与姜公子为你检查身体而已。”
一盏茶前,虞念卿无端失去了意识,听得此言,蹙眉道:“我的身体可有不妥?”
酆如归摇首道:“并无不妥。”
虞念卿将信将疑,又觉得对方救了自己一命,断没有害自己的道理,遂又问道:“那何姑娘如何了?”
“姑且算是逃过一劫了,但外头关于她藏于这府中的传言已流传开来了,必将甚嚣尘上,闹得沸沸扬扬。我打算今夜将她送出城去。”宋若翡叮嘱道,“念卿,我不知关于此事你究竟知晓多少,但何姑娘所为乃是正义之举,望你莫要同任何人提起她。”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分得清是非黑白。”卧病期间,虞念卿时常听到宋若翡与苏娘子谈及何田田,他自小聪敏,早已在脑中拼凑出事情的大致经过了。
“娘亲的小念卿才思敏捷,自然不是傻子。”宋若翡向着虞念卿伸出手去,故意笑道,“可要娘亲帮小念卿穿妥?”
“才不要。”虞念卿钻入锦被,系上亵衣系带,提起亵裤,并系上亵裤腰带,才探出首来,气呼呼地道,“狐媚子,不许再唤我‘小念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