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和因为睡得太早,以至于凌晨三点就醒了,那个时候宁准还没睡。
在客厅里的小白板上写写画画。
宁春和看着上面写着嫌疑人的照片,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出来,随手拧开,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经过喉管,辣的呛人。
她随口问了一句:“新案子?”
宁准抬眸,皱着眉:“你少喝点。”
“知道。”宁春和懒散的在他面前坐下,“你也少熬点夜,小心女朋友还没找到就先猝死了。”
宁准拿笔在她额头上敲了下:“乌鸦嘴。”
宁春和倚在椅背上,脚踩着地,略微使力,转了一圈,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江诉他怎么也住在这里?”
宁准轻哼一声:“以前不是天天叫人家六叔的吗?”
宁春和反驳说:“他又不真是我六叔。”
“他本来就住在这里。”
宁春和疑惑:“可是我记得他家好像在城海啊?”
城海,半山腰别墅,那片儿都是他家的,宁春和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去过一次,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大的可怕。
“他早就搬出来了。”
“为什么?”
宁准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么关心他干嘛?”
宁春和嫌弃的往后退,拍开他的手:“我就是好奇而已嘛。”
宁春和肚子有点饿了,她拉开冰箱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好吃的。于是问宁准:“你家什么吃的都没吗?”
宁准头也没抬:“我一年都在家待不了几天,就算有也早就馊了。”
宁春和皱了皱眉:“像你这样能找到女朋友就怪了。”
她走到玄关换鞋子,宁准问她:“这么晚了去哪?”
她打开门出去:“买点吃的。”
从他家出去,步行十分钟就能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夜晚寒气重,宁春和将卫衣连帽兜在头顶,低头推开门进去,随便拿了几盒泡面,然后走到收银台排队。
收银员是个挺秀气的女生,此时正红着脸,低头找零钱。
宁春和盯着后面的烟柜看了好一会,轮到她以后,她微挑下巴:“左手第二排那盒红色的,麻烦帮我拿一包。”
她拿出卡,刚准备递出去。
前面推门出去的男人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迟疑的回头看了一眼。
视线正好对上。
宁春和僵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解释:“是我哥......我哥他让我下来买的。”
买完单以后,宁春和跟在他身后,一直窘迫的不敢抬头。
安静的夜晚,偶尔能听到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车灯由远及近。
宁春和到底是没忍住,低声问他:“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江诉点头:“明天下午有一节公开课,还在准备资料。”
他手上拿着一盒速溶咖啡。
想来应该是家里的咖啡喝完了,只能来楼下买盒速溶的。
宁春和心疼的说:“这么辛苦啊。”
江诉的语气平静:“你不也还没睡。”
宁春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是白天睡的太早了。”
他轻恩一声:“是挺早的。”
江诉从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高中的时候宁春和去顾季也家做客,见过他几次。
他穿着干净的衬衣,偶尔会出现在客厅。
宁春和礼貌乖巧的跟着顾季也喊他六叔,他从容又淡定的点头,而后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给她。
淡声说一句:“你好。”
宁春和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他的口袋里总是装着糖果,明明他看上去不像是爱吃甜食的人。
那个时候的宁春和不小了,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至于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宁春和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可能是因为他挽起袖口时,腕骨的弧度。
也有可能是他身上永远干净而又清新的气息。
宁春和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他的美色给吸引。
那多俗啊。
面对此刻沉默的场景,宁春和在心里埋怨自己,平时垃圾话那么多,怎么到关键的时候反倒卡了壳。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她家楼下,江诉轻声开口,说:“到了。”
宁春和一愣,这才意识到他在送自己回家。
不等她开口,江诉抬手,看了眼腕间机械表的时间:“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夜空黑沉沉的,没有一粒星星。
宁春和看着他逐渐融入夜色的背影,突然觉得喉咙涩的要命。
他的嘴巴可真好看。
适合用来接吻。
夜色正浓,她躺在床上,单薄的真丝睡衣柔软的贴合身形。
半晌,她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身子轻微的抽搐,清亮的双眼也变得迷蒙。
手机相册里,是她偷拍江诉上课的照片。
衬衣袖口卷至小臂,单手撑着讲台,阳光正好,他周身的气质干净又儒雅。
真美好。
想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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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春和一直觉得她住在宁准家,和她住在自己家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该饿死的还是会饿死的。
最后还是得靠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