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辛君。”
陀思妥耶夫斯基单手捏着咖啡杯的把手,用寻常的“晚饭吃咖喱怎么样”的语气对我说:“你这样迅速的赶到这里,其实是怀抱着杀死我的想法吧?”
他低垂着眉眼,脸色有些虚弱的苍白,看上去就像脆弱的受害者……个鬼啦!
“???”
我简直不可思议,明明是你想要杀死我对吧?那通红的血条可不是摆设,吓得我连咖啡都不敢喝。况且是你下命令把我叫过来的吧?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我过来要对你做点什么了啊?!!
我正在对他的被害妄想症脑内地震,就又听见他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是教廷特使要求你这么做的”。
这回连稍微象征性的疑问语气都不加了,直接就是斩钉截铁的陈述句,如果不是我确定双簧是我自己唱的我都快以为他写的剧本,而我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演员。
“……为什么这么说?”我把搅和的异常均匀的咖啡往边上推了推,直觉告诉我这家伙可能快动手了,下意识的想法就是给自己面前清理出一片空地,随时准备开打。
他似乎对我感到了不耐烦,我看见他又端起了他那杯咖啡——这杯咖啡被他端起放下端起放下好几回了,他又轻轻的抿了一口:
“如果是你的话,没有必要拖延时间。”他举着杯子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他根本没高光的眼睛:“无论是定位器还是窃听器都不会发挥作用的,比起传递消息,还是直接挥舞着你的武器要更靠谱一点。”
“……”
他说啥呢?
我再次陷入了困惑。
什么定位器,什么窃听器,他在说些什么鬼东西,是他认错人了还是李白又有什么新设定,我怎么一头雾水呢?
“你没有在第一时间对我攻击,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陀思妥耶夫斯基慢吞吞的说。
我突然就明白点什么了,不知道他怎么脑补的,他认为我会攻击他,所以他血条红了——他想干掉我,他才在拖延时间!
艹,先下手为强!我“腾”的直接站起,反手就把挂在腰间的剑抽了出来,不管他想干啥,先把他打趴下就对了!
抽剑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方,总觉得他有点底牌在手里憋着,看见我拎着武器都不怕的,底气这么足?然后几乎是让我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受,几乎就在我拍桌而起的瞬间,我被僵直了。
头上出现了一个debuff,赫然是僵直状态,并且还在蹭蹭蹭的掉血……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我竟然觉得有点熟悉的亲切,就是有点困惑,有点茫然。
——我也没喝那咖啡啊,他怎么下毒的?!!
……
费奥多尔甚至想要叹气了,当他坐在舒适的座椅上品尝咖啡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像带着风闯进来,钢制的鞋跟在地板上敲出“踏踏”的声响,他的长风衣在身后扬起,看起来有气势极了。
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
费奥多尔手上端着咖啡,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他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没有必要去考虑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范海辛想要杀死教徒,为什么教徒不选择抵抗,他只需要知道这两个工具用的不顺手了,需要扔掉了而已。
费奥多尔看着带来外面冷空气的白发青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整个人的气质都肃杀了起来。
“范海辛君,”他微笑着说:
“你这样迅速的赶到这里,其实是怀抱着杀死我的想法吧?”
教廷特使最后拜托了你什么呢?想必也只有一件事了吧。
费奥多尔轻轻的吸气,再放缓的吐出来,虽然是俄罗斯人,但是他孱弱的身体不仅做不到和熊搏斗,连过分的大口呼吸都会令他肺部感到不适。
“那么,”看着“腾”的站起来却瞬间僵住的白发青年,费奥多尔向前倾了倾身子,“告诉我,教徒最后说了什么?”
白发青年眼神冰冷的看着他,颇为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了他预想中的话。
“——与你同往地狱,吸血鬼!”
————
彼时,太宰治刚和前·组合首领弗朗西斯做了一笔交易。
“虽然我对于被放弃的财产并不感兴趣,但是被老鼠偷走还是有点不悦。”菲茨杰拉德这样说。
“拿回‘组合’被盗走的隐藏资产,需要我亲自出手也可以,毕竟我并不信任所谓军警——”菲茨杰拉德的声音傲慢又无礼:“……能有些什么作用。”
“那么交易就成立了。”太宰治笑眯眯的说:“军警的部队已经等待命令等待很久了。整合城市所有监控画面的神之眼,请让我见识一下吧。”
……
“这是……”
“神之眼”在比对了目标的脸部数据后,不仅找出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所在地,还清楚的将他此时落脚点的画面记录下来。
他正端着咖啡与对面的人说些什么,对面那人带着大大的宽檐牛仔帽,穿着长长的能拖到脚踝的风衣——与太宰治身上的一模一样,赫然就是暴露身份后音讯全无的范海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