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你捡到它的地方。”
山里的天一向黑得晚,但入了夜就不能再出门了,会有危险。
法背着竹篓,一手拉着弟弟,一手拎着柴刀。
兄弟俩沿着湿滑的石头路走了一会儿,崖把哥哥带到寨子外面的小溪上,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点点头,意思他就是从哪捡来的。
法在石头周围发现了同样的血迹,痕迹一直延长到林子里,那一片曾经出现过野猪,寨子里的大人们都不让幼小的孩子进去。
但是法已经是大人了,他让弟弟在原地等着,背上的竹篓也留给他,自己则拎着柴刀进了林子。
崖紧紧拉着哥哥的衣角,依旧不说话,只是摇着头。
法只好蹲下来,他看着弟弟的眼睛,说自己会小心的。
崖这才放了手。
很快,天慢慢暗了下来,崖从站着到坐在石头上再重新站起来,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可他却变得越来越躁动。
“崖——”
崖挺直了背,是哥哥的声音。
林子里出现了一个黑影,是法,他背上好像背了什么东西,再一走近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上半身的衣服被撕得稀烂,血从他的后脑勺一直流到前面的脖子上。
崖被吓了一跳,呆站在原地,直到法出声喊他过去才回过神来。
法背着人,让崖先回家报消息,这才朝着寨里的卫生站走去。
“来人啊,出事了,快来人啊——”
开门的是村医的小女儿水(贝南烟饰),她看见背着人的法先是一愣,然后连忙让他进来,楼上的村医亥(桑当欧饰)这时也下来了。
亥让他把人背到里面去。
水发现法身上背上全湿透了,再听到他说是从林子里把这个人搬上来的,水脸上的惊讶根本掩饰不住,因为从林子到卫生站平时走也得走二十分钟,更何况他还背着人。
其实这个法她见过,是她姐姐仰的高中同学,两人有一张合照,就贴在姐姐的床头上。
在亥处理伤口的时候,回家报消息的崖过来了,脸蛋红扑扑的,一看就是跑着过来的。
法朝崖招了招手,兄弟俩紧紧挨在一起,灯光下两人的眼睛仿佛闪着光。
过了会儿,亥走了出来,手套上都是血迹。
“他怎么样?”法问他。
“伤口止住了,我已经给镇上的卫生所打了电话,明天他们会安排人过来。”
“他会,死吗?”说话的是崖,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说话了,语调有些古怪。
“暂时不会。”
听了这话,法暂时安下心来,表情也轻松了不少,他转向自己的弟弟,安慰地笑了一下,和亥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我会来看他的。”
水在两人临走时递上一把伞,见法看着自己不由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解释说:“我担心半路上会下雨,明天你再带回来好了。”
法回了一个友好的笑容,拿着伞和弟弟离开了。